再次見麵的機會來的很快,快到薛麗娘根本沒有來得及讓工匠再做一枚一模一樣的玉佩還給李賢。
“怎麼去了這麼久還不回來,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安神香嫋嫋的在香爐裏吐出縷縷青煙,卻怎麼也安定不了薛訥的心神。他猶如困獸般的在屋內大步的走來走去,一旁展開在案幾上的巨大行軍圖早就被揉的皺皺巴巴,卻仍然找不出解決的線索。
咯吱,厚重的木板門被推開的聲音,聽到這個聲音薛訥立馬放慢了腳步,擺出一副悠然自得的閑適模樣。不管怎麼說,此刻他的心煩意亂都是不能被人看到的。
“麗娘,怎麼是你?”薛訥抬頭一看來人是自家妹妹,立馬擺出哥哥的威嚴嚇唬人,“你怎麼沒經通傳就進來了,這兒可不是玩耍的地方,趕快出去出去!”
薛麗娘像是有備而來,舉了舉手上的托盤一笑,撒嬌的說“哥,你怎麼回事,人家是給你送飯來的,你還凶我。”
薛訥見狀,覺得自己的確有些神經過敏了,揉了揉自己的眼角,軟和了口氣“這裏真的不是你能來的地方,算了,你進來吧。唉,不是哥哥凶你,你也是大姑娘了,老在軍營裏晃來晃去也不是回事兒,還是乖乖的在公主那裏,跟著那些女眷們一起才好。”
薛訥嘮嘮叨叨個不停個沒完,薛麗娘抿了抿嘴抱怨著,“好了好了,虧我還覺得你軍營裏吃的東西太差,特意給你做了飯菜拿過來,誰知道一來就被你一陣狠批,早知道我就不來了。哼,不是我說你,哥,你可真是越來越嘮叨了。”
“嫌我嘮叨,丫頭,我這可是為你好。”薛訥看她端盤子端的辛苦,走上前要去接她手裏的東西。
“別,別,你還是把你案上的東西收拾了吧,連個擱東西的地方都沒有,這地方被你住的都快像豬圈了!”薛麗娘避開他伸過來的手,不客氣的指揮著,探頭想去看上麵攤開的是什麼東西。
薛訥這才想起案上擺放的軍事地圖,當下快薛麗娘伸過手去,胡亂的一扯,將地圖藏在了一旁的書堆裏,一副欲蓋彌彰的說,“沒什麼好看的。”
他這麼掩飾,薛麗娘倒是挑挑眉沒有說什麼話,替他布好飯菜,等他坐下來 吃飯的時候,才在一旁幫他收拾起房間散落的書籍與紙張。
“我剛才一路走過來,怎麼沒有看到李賢?薛麗娘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狀似無意的問薛訥。
“叫六殿下,他有事出去了。”薛訥停頓了片刻,還是不死心的補了一句問道“你問他幹嘛?”
“隨便問問,我剛才在營地裏轉的時候,發現士兵也少了一半,還有,有些戰馬也不見了,這事兒你知不知道?”薛麗娘背對著他,似乎真的隻是隨便問問。
“哦,我知道。”薛訥停頓了一下,語調很是輕鬆的說,“沒事兒,我吃完飯你就回去吧,這兩天別亂跑。”
“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薛麗娘再次回頭卻是一片堅定,手上拿著的赫然是薛訥剛才翻閱的地圖,以及兵書,“我一直懷疑,為什麼隻是祭陵卻要派支兩千人的隊伍護送,為什麼祭陵完畢的之後卻又遲遲不肯開拔,為什麼六皇子莫名其妙的不見你卻絲毫不驚訝,為什麼這兩天我們女眷的住處多了很多人看守,不能隨意出入。為什麼平時你看管我嚴厲的恨不得把我綁在身邊,這兩天卻似乎無暇關注我和太平闖了什麼禍?”
薛麗娘站在那裏,一字一句說的並不大聲,卻把薛訥嚇的差點被飯噎住。
“我剛才看到這份東西才明白,是附近有匪患吧。因為不便於派大軍來,所以就隻能假借祭陵為由,派精兵來剿匪。李賢不在,應該就是他帶領一半的軍士去探路,而你坐鎮大本營,等待著去接應。我猜的對不對?”薛麗娘搖搖手中的冊子問著薛訥。
薛訥放下筷子撫了撫額,自己這個妹子實在是太聰明,身為女兒家實在是可惜了。他無奈的點點頭,算是承認了薛麗娘的猜測。他之所以肯承認,事情瞞不住了是個問題,他現在急需有一個人跟自己商量問題更是他肯承認的的另外一個重要原因。
“那出了什麼大事,你為何如此心神不寧?”薛麗娘乖巧的坐在他的身邊,蹭著他的手,就像在家裏他為瑣事煩憂時她為他分擔的那樣。
“還真是出了大事了。”薛訥苦笑一聲,知道自己妹妹的不凡,所以也就不再藏著掖著“這一帶賊匪勢大,禍害百姓多年,但又與山下的互相滲透,很難分的清哪些人是純正的百姓,那些人是賊匪的眼線。所以我跟六殿下商量,在探不清虛之前不便全力出擊,怕他們狗急跳牆之下攻打這裏,擒走公主做為人質要挾,所以決定實兵分兩路,他先帶人去探查敵人虛實,而我在這裏靜候。計劃是好好的,可是沒想到殿下出去了這兩天了,卻毫無音信傳回,我心急如焚卻又不知道能與誰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