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師攻入郢都後,伍子胥為報殺父殺兄之仇,便進宮去見吳王,要求把楚王的宗廟全部拆毀。
孫武曾勸阻吳王,軍隊為了正義而戰,才稱得上師出有名。平王廢太子建立嬴女之子熊軫為太子。熊軫繼位後又任用奸臣,殘害忠良,對外殘暴對待諸侯屬國,吳師因此才有機可乘攻入郢都。現在郢都已被攻破,應該把太子建之子公子勝立為國君,代替昭王。楚國百姓因為憐借太子建的無辜,一定不會鬧事,而且還會感激吳國的恩德,世代向吳國朝貢。吳王雖然放棄了楚國,卻和得到了楚國一樣。這樣,名譽、實惠就全有了!
奈何闔閭一心要滅掉楚國,沒聽孫武的勸告,還下令燒毀了楚王的宗廟。蔡侯、唐侯怕惹禍上身,也各自辭別回本國去了。
話說熊子勝得到文種,對文種十分禮遇,以國士之禮待之。文種感動之餘對他也是推心置腹,一連三日,兩人高臥馬車之上,閑暇攀談,論天下大勢,暢言治國方略,各抒見己,各出機杼。文種學富五車,滿腹經綸,熊子勝雖在某些方麵實屬半吊子,但貴在多出兩千多年知識,交談時每每出驚人之語。三兩日下來,彼此對對方地能力、見識都十分欽佩。
“這些天屬下多方思索,覺得公子欲行那勤王圖霸之計,漏洞太多,勝算不大。”
熊子勝被搖來晃去的戰車弄得有些暈車,摸摸屁股下墊著的厚厚幾層絲綢錦緞,懶洋洋地靠在戰車一角,見麵色沉靜如水的文種如此說,立馬提起精神,坐正身軀,問道:“少禽何以見得此計難成?”
“公子有所不知,如今雖說楚王昏庸,佞臣費無極等人勢大。但王孫子西、子期、子閭還有那沈諸梁等,人品行高潔,智謀不凡,忠心楚國,又都手握兵權。公子如今在楚國既無人望,手中也無軍隊把持,朝中更無重臣支持,想要挾楚王以令臣子,勝算實在渺茫,一不小心,公子成為楚國逆臣賊子,將萬劫不複。”
熊子勝摸著光禿禿的下巴,思來想去,各方麵分析後,覺得文種所說確實如此。暗道:“看來老子想得太過簡單了,即便控製了楚王,那些王孫公卿大臣也必會不服我,老子光杆大將軍一個,毫無軍權,到時多半是五馬分屍的下場。媽的,這可怎麼辦?”
文種見公子勝皺著眉頭,一會抓耳,一會撓腮,坐如針氈,顯然是在為下一步煩惱。如今既已投效,他也不再多想別的,轉而開動腦筋從楚國各方麵分析,為公子勝出謀劃策。
熊子勝思索半晌仍是毫無頭緒,伸手撓了撓頭。驀地裏靈光一閃,想到一計,一打響指,不由自主的叫道:“有了。”
兩眼炯炯望著文種,語氣低沉得有點嚇人,咬牙道:“少禽難道忘了本公子除了是平王嫡孫外,與那吳國可是還有些瓜葛。若我們行那笑裏藏刀、兩麵三刀之計,給楚國和吳國來個無間道。到時即可謀得一地立足,又可暗中壯大實力,待吳楚風雲有變之時,再雷霆出擊,那時必可有所收獲。”
“公子,何謂笑裏藏刀、兩麵三刀之計?那無間道又是什麼?”
熊子勝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又將後世才出現的計策名稱給說了出來,見文種一臉好奇,本覺不妙,但轉念一想,這些東西本來就會出現這世上,早出現晚出現都一樣。於是不再顧首顧尾,將這些計策跟文種說了。
文種聽罷若有所思,低頭不語,半晌之後,抬起頭來,目光褶褶看著熊子勝,在他臉上不住掃來掃去。道:“公子當真是奇計百出,智謀高深,深謀遠慮,文種不如也。”
“嗬嗬,少禽過獎了,我隻算是個紙上談兵的趙……”熊子勝險些又把趙括給噴了出來,咧著嘴丫子,假意咳嗽兩聲接著道:“我隻會耍耍嘴皮子,要真的運籌帷幄,統籌規劃還得靠少禽啊。”
“文種既然投靠了公子,自然竭力為公子謀劃。吳王闔閭如今已過半百,太子累又懦弱無能,不過數栽吳國王室必有巨變。隻是楚王如今還年少,要等楚國內風雲突變,怕是有些難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