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腦內心裏搜腸刮肚想了半晌她也想不起來這話是在哪裏聽誰說起過,就幹脆地放棄了這種傷腦筋的事情。心裏頭暗暗樂開了花。
“那我出去玩兒去了。”
既然書呆子都說了收拾善後的事情交給她就好,那她就不需要愧疚也不需要有負罪感了。
錢寶兒一頭鑽進房間裏,書呆子在洗碗,她趁機在房間翻箱倒櫃找了半天。可她找來找去也沒找到什麼值錢東西,最值錢的莫過於梳妝台上那兩支看上去成色不錯的金釵。看書呆子一身布衣,那個東西再好看八成也是包銅包鐵的破爛貨,根本不可能值什麼錢的。
錢寶兒見這情形,摸都懶得上手摸那金釵,挫敗地坐在地上直歎氣。
死老頭子當真一點銀錢都不留給她!
“錢老頭兒他最好日日夜夜燒香拜佛祈禱老天爺佛祖菩薩什麼的全都保佑我錢寶兒這輩子都回不去太平鎮,但凡給了我機會回去,我非把錢老頭的家產都變賣弄成現銀全部搬走不可!”
錢寶兒就氣不打一處來。
過了好一會兒,有人推門進來。不用看也知道是書呆子宋璟桓,
“娘子,你坐在這兒做什麼?”
錢寶兒扭頭看了一眼,骨碌爬起來,一臉沮喪道,“我就是想找找看……”有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話到了嘴邊她才發覺麵前的這個男人不是傾訴對象,默默又把話給吞了回去,拍拍兩個爪子道,“沒什麼,本姑娘初來乍到,熟悉一下生活環境罷了。你這家裏一窮二白家徒四壁,難不成還怕我偷你東西。”
說著翻眼皮睨了宋璟桓一眼。
誰知宋璟桓含笑答道,“家裏最值錢的就是我了,娘子若想要,盡管偷去。”
“……”
錢寶兒無語望天。
書呆子你這麼無恥你爹娘知道麼?
她忍住嘴角抽搐的衝動,一本正經地問道,“那個,這附近有賣東西的地方麼?”
宋璟桓略微想了想,“這裏離鎮上還有些路程,今日的集市怕是快散了,娘子這時候去是趕不上了的。”
錢寶兒的笑容幾乎崩裂。
“……”她能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說麼?!
這是何等的窮鄉僻壤才需要趕早集啊!他們太平鎮可是每日都有人在做買賣的!
說好的蘇州呢?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呢?
這裏別是連蘇州的衣角都摸不到的邊遠鄉村,隻因歸蘇州府管轄,書呆子才敢自稱是在蘇州地界的吧?
心裏頭騰地升起一團怒火,“書呆子,我爹到底跟你有什麼交易?”
“什麼什麼交易?”宋璟桓眼底快速閃過一絲笑意,臉上卻是一派無辜。
看見他這副樣子,錢寶兒有氣都沒氣了。
宋璟桓又一臉無辜地說道,“娘子若想買些什麼,就要等下次集市,咱們趕早些去了。這兒比較偏,比不得娘子的故裏太平鎮那般繁華富庶,不過娘子莫要氣惱,你所需要什麼盡可與為夫說,為夫一定盡量滿足你。”
錢寶兒嘴裏嘀咕,“我想要錢,我想要死老頭的那把胡須,你能給我麼?”
“娘子需要錢麼?”宋璟桓仿佛似乎是聽見了她自顧自的嘀咕,從身上摸出來幾個銅板遞給她,“娘子,我母親生前時常告誡我,若是娶了妻便要把家交給娘子來管,從今往後咱們家的銀錢都歸你管了。”
那這幾個銅板是幾個意思?
“這是咱們家所有的銀錢。”怕她不能理解這錢的重要性,宋璟桓又解釋道。
“……”錢寶兒半邊臉都快抽筋了。
就這幾個銅板他也好意思說讓她管家……
“娘子別難過,這隻是今日的,我還有給人代寫書信的活計兒,也會抓點魚砍點柴,不會讓你受苦的。”
錢寶兒要哭。
住這裏已經夠苦的了,居然還要過得這麼拮據清貧!
這日子沒法兒過啊!
坑爹不及爹坑苦。
宋璟桓伸手在她頭上摸了摸,輕輕歎了口氣便進屋去了,等他出來時,身上背了個小包裹,正是方才錢寶兒在屋子裏翻箱倒櫃發現的文房四寶。
“娘子,村東頭的李奶奶要給她蘇州城裏的大外甥寫信,我這會兒得出去一趟,寫一封信還能賺個兩文錢的,不過我定能在晌午前趕回來給你做飯的。”
錢寶兒生無可戀地擺擺手,心裏巴不得他快點走。
他不走她怎麼找機會溜走?
“這裏地處偏僻,路不好走,娘子出去散步也莫要走遠了,否則迷了路進了山遇著野獸就不好了。”某漢子卻是萬分不舍得,一步三回頭。
錢寶兒興趣缺缺地答應著,心裏早已樂開了花。
書呆子一走她就自由了!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