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機溜走不成還被當場抓包,這境況豈止是一個囧字了得。
“我剛回來,娘子背著包袱這是要去做什麼?”宋璟桓麵不改色地伸手去扶她,隻字不提自己去給李奶奶寫信早就回來了,還拉著韓恕在屋簷下擺了棋盤下棋權當打發時間的事情。
順便就裝了個傻。
“我,我出去認路啊。這以後好歹要在這兒住下了,總得把路認熟了才……才行。”錢寶兒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一臉無辜無害,撒謊根本不用打草稿。
“認路怎麼還背著個包袱?”
“這不是為了,為了方便嘛,萬一餓了還能吃東西不是。”
扯,繼續扯。
宋璟桓眼底閃過笑意,臉上還能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微微笑著把她扶了起來,“娘子認路認了一早上累了吧,我給你做飯吃。”
在那兩條路繞來繞去已經把錢寶兒虛脫累得沒力氣了,聽見做飯吃眼睛都要發光了。
但是這會兒餓得前胸貼後背,連路都走不動了,她恨不得把自己全身的力量都壓在宋璟桓身上。
他倒是樂意得很。
一回房間,錢寶兒就躺到床上一動不想動了,宋璟桓也不拆穿,吩咐她好好休息,就關門退了出來。
錢寶兒翻個身倒趴在床上,不一會兒就鼾聲如雷……
宋璟桓才走到灶房,韓恕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身後。
“主子知道夫人打鼾麼……”
宋璟桓切菜的手頓了一頓,眼角瞥向他,“怎麼,你去聽牆角?”
韓恕忙道,“不不,聲音那麼大,院子裏都能聽見了。”
宋璟桓聞言挑了挑眉,“那你就把耳朵塞起來。”
韓恕後頸子一涼,二話不說化作一道閃電消失地無影無蹤。
宋璟桓看也不看他,把袍子的下擺束在腰間,便蹲下去開始生火做飯了。
隻是,這生火做飯的尋常家務活兒在他手底下,莫名透出一股矜貴,像是在手掌乾坤般貴不可言。
……
錢寶兒是生生被飯菜的香味給吸引起來的。
睡意朦朧間她聞見一陣陣濃鬱的香氣隨風飄來,她早就空空如也的五髒廟不爭氣地“呼嚕嚕”叫了起來。
這不,她一下就從睡夢中驚醒了。
過沒一會兒門扉響起叩門的聲響,接著便是宋璟桓端著飯菜推門而入的畫麵。
錢寶兒揉了揉眼睛,定睛看清楚那兩盤熱氣騰騰的是肉和菜,兩眼放光,就跟餓狼見了肉似的猛地撲過去。
宋景桓往邊上一閃,她撲了空,“撲騰”一頭紮在地上——腦袋倒是沒真的著地,在她擁抱大地母親時,有一隻手攬住了她的腰,把她給拉起來了。
錢寶兒扭頭一看,居然是書呆子以一個非常奇怪的姿勢拉住了他。
她挪了兩步才站穩,細細打量了宋景桓:嗯,書呆子看上去細胳膊細腿兒的,力氣還不小。
下回要是摔跤可以拿他當墊背的。
不過這些都是次要的,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喂飽她的五髒廟。
錢寶兒扭頭就盯上了那兩盤肉菜,眼睛裏都要冒出綠光了:“書呆子,這都是給我準備的吧。”
“嗯,都是你的。”
那麼,她就沒必要矜持了吧!
錢寶兒咧開大大的笑容,兩手搶過宋景桓手裏頭的肉,迫不及待擱在桌子上,抓起一塊就吃了起來。
“娘子,有筷子。”書呆子式發言。
錢寶兒嘴裏嚼著肉,含糊不清地答應了一句:“要筷子那玩意兒幹啥使,不如用手來得實際。”
宋景桓還是把洗幹淨的筷子塞進她手裏,她撇撇嘴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但到底沒把筷子給扔了,就著滿手油就這麼抓著。
宋景桓又去把湯和白飯端過來,給她盛了飯,錢寶兒油膩膩的爪子拽過碗去,大口扒了兩口飯,又對著那盤肉挪不開眼,甩開膀子大口地吃。
她的吃相依舊隻能用狂風掃落葉來形容,肉菜掃進盤子裏,活像餓死鬼投胎似的。
不過也難怪了,她一早上都在外麵轉悠,那點早飯已經消耗殆盡,餓得前胸貼後背,她哪裏還顧得上什麼儀態儀表。
用錢寶兒的話說:儀態能當飯吃啊?
宋璟桓碗裏的東西幾乎沒怎麼動,小口小口吃著,細嚼慢咽,比錢寶兒不知道斯文了多少倍。
更是時不時地在她噎著的時候遞上半碗湯水,“慢慢吃,沒人跟你搶。”
“嗯嗯,好吃——”
她就這麼狂風掃落葉地吃了三碗半,創下她自己飯量的曆史新高。
宋景桓眉頭有些無奈地往上揚了揚,將鍋裏最後一點鍋巴都掃進自己的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