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君玉聽得一頭霧水,問道:“什麼隻此一次?”
“我指的是什麼,你自己清楚。”夜問蒼道。
方君玉略一思量,立即明白了師父所指。
師父肯定猜到了他就是昨晚的襲擊者,這種行為風險太大,再加上違反了門規,引起了師父的不滿,所以才警告他“隻此一次”。
“什麼都瞞不過師父的慧眼。”方君玉滿臉賠笑,拍了個馬屁,試圖蒙混過關。
夜問蒼依舊繃著臉,沉聲道:“大道理你自己都懂,我懶得跟你說教。換成別的弟子這樣做,我或許還會鼓掌稱快,但換成你,做得再好我也得教訓你。你是有用之身,不能做這些無用之事。你以後若是再想做這種糊塗事,可以直接告訴我,為師雖然廢了,仍能幫你辦得妥妥當當。做為交換,你給我好好收收心,別管旁的事情,老老實實修煉就行了。這些話我隻跟你說一遍,這個錯你也隻能犯一次,言盡於此,你走吧!”
言罷,夜問蒼轉過身,背對著徒弟。
他的話雖然說得隱晦,實際上已經是相當嚴厲的責罰。
方君玉還是第一次被師父訓斥,多多少少有點鬱悶,說了聲弟子告退,然後出了屋。
“師父教訓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修煉才是最主要的,不該為了小事浪費時間。反正仇都已經報了,接下來的日子就好好修煉吧。爭取早一點將化龍劍法修煉到小成,學會第三招與第四招。”
方君玉心中接受了教訓,離開後直接跑去賣力修煉了。這些天為了跟嘯月峰作對,確實有點懈怠。
……
又是夜晚。
又是嘯月峰。
昨晚嘯月峰因為突然遭遇襲擊的事情鬧騰了許久,今晚依舊不太平。
夜問蒼孤身一人來到嘯月峰,行走在山路石階上。月色之下,他的臉顯得很蒼白,沒有半點血色。
他輕而易舉的避開了守山的弟子,山上沒人知道他的到來。就算他現在成了廢人,依然有著不同尋常的本領。
他一路走到了王伯樂的住處門前,摘下了隨身懸掛的酒葫蘆,灌了一口,解解渴,接著朗聲道:“有客來訪,王首座不出來相迎麼?”
原本已經熄燈的房屋豁然亮起,窗口出現了王伯樂的身體輪廓,並傳出了略帶寒意的聲音:“誰允許你來嘯月峰了?”
“我臉皮厚,不請自來。”
“你的臉皮確實很厚。”
“你要想罵我隨便罵,這是我以前欠你的,但我來這裏還有別的事情,你罵完之後,我們來聊聊正事。”
“你要跟我說什麼?”王伯樂冷哼一聲,開門步出,渾身衣袂無風自動,落下的腳步仿佛有著萬斤之力,身上釋放出雄渾妖氣。
夜問蒼用眼角瞥了王伯樂一眼,旋即收回目光,又喝了一口酒:“我今晚來找你,是想跟你求你一件事。”
“你腦子糊塗了麼,竟然來求我。”
“先聽我把話說完可好?”
“有屁快放!”王伯樂轉過身去,背負雙手,顯得不近人情。
“我希望你放過方君玉,以後別再派弟子找他的麻煩。”夜問蒼道。
“笑話,我堂堂的首座,豈會跟一名弟子一般見識。”
“如果不是你暗中指使,嘯月峰的弟子豈會跟蒼蠅一樣,沒完沒了的找方君玉以及參天峰的別扭?別狡辯了,這件事就像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
王伯樂沉下了臉,沒有再反駁,但也沒有輕易承認。
“這幾年來,你已經很少跟我作對了,忽然改變態度,想必是因為方君玉的出現吧。你不希望看到我完成夙願,達到目標。”夜問蒼繼續說道。
“沒錯。”王伯樂目光一凜,竟然承認了,“我就是不希望看到你成功,我要看著你永遠活在失敗的痛苦當中,這是對你應有的懲罰!”
“好狠的話,不過你有資格說這種話,也有資格恨我。”夜問蒼苦笑一下,抬頭看著月亮,回憶起許多前塵往事。
幾十年前的愛恨情仇,至今折磨著他,無法忘卻,更無法拋棄。他虧欠麵前的王伯樂很多,哪怕對方一劍殺了他,他也無所怨言。
想當年,王伯樂的妹妹是被他間接害死的!
那段往事頗為複雜,一直折磨著夜問蒼。
夜問蒼幽幽一歎,接著道:“讓方君玉學成九龍變,這件事對於我而言非常重要,不管你出於什麼原因,都希望你不要再幹涉。做為交換,我可以答應你一件事情。”
“我不屑於跟你做交易。”王伯樂決然道。
夜問蒼沒有放棄,而是自顧自的說了下去,因為他知道,這個交換條件是對方無法拒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