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她沒走,換了另一招。她在地上鋪了兩塊紙板,睡在上麵。
一覺醒來,腦袋昏昏沉沉的,像是灌進了漿糊。娟子一個人綣縮在地上,我躡手躡腳的走過去,她身體冰涼冰涼的,皮膚也因而變得像塊粗糙的帆布。我把手伸進去,幹幹的,她用指甲抓我的脖子說我是流氓,我把她壓在身下雙手按住她的胳膊,像強奸犯一樣在她身上亂捅,娟子疼得哭起來。
我赤裸裸的躺在床上抽煙,娟子嚶嚶的哭著,她下麵流血了,不是處子的血。她說我不是人,我哄她,她不理我,隻是哭,看樣子很傷心。
接連幾天,娟子都沒跟我說話,我也懶得理她。有本事一輩子都別說。
我去楊雪那裏住了兩天,楊雪讓我搬過去跟她一塊住。我說不行,餐館的事情太多了。楊雪說那就別幹了!我說,那也不行,我還想等一天賺了大錢養你呢!楊雪把嘴一撇說,等你賺了大錢還會要我嗎,肯定找別的女人去了。我說,那你就當我的大老婆!楊雪跑過來擰我肚子上的肉,其實我也挺想跟楊雪在一起,可我怕娟子會發瘋,以她的脾氣殺了我也難說。
我跟娟子的冷戰持續了一個星期,她見我一直不理她,便主動跟我道歉,她說,她不應該跟我發脾氣還把我關在門外,為了表示悔悟,她專門給我炒了一個西紅柿炒蛋,那菜炒的真是讓人終生難忘,好好的雞蛋炒成了黑乎乎的焦炭,她說這是她第一次正兒八經做飯,我雖然有點生氣,但還是決定原諒她,隻要她以後好好對我,一切都好商量。
光頭他們很少來找我,有幾次在大街上遇到,一看見我就要煙抽,活像一群遊手好閑的痞子。說實在話我根本不了解他們,隻知道光頭叫小武,白頭翁叫六子,馬尾巴叫二毛,他們跟我一樣都來自農村,年齡也差不多,所從事的主要工作是偷,摸了錢包了,搞輛自行車了,他們可稱得上是行家裏手。不過真正讓我佩服的是他們身上的那股哥們義氣,隻要兄弟有難,兩肋插刀再所不辭,陳文彬就是他們幫著我搞定的,如果沒有他們幫忙,恐怕我還真擺不平。
那天我照例早早到餐館,陳文彬拉長了臉,把我們集中的餐館門口說,昨天晚上是誰最後一個走的?
我舉舉手說,是我!
櫃台上的一百塊錢哪裏去了?
我斜著眼睛看著他說,我怎麼知道!
他用懷疑的眼光看著我,說,昨天晚上還明明在櫃台上,可今天一早就不見了,你會不知道?
操,老子還沒窮到那種地步去偷他的錢。我說,你問我我問誰去!
他拿眼在人群中掃了一圈,說,你別裝蒜了,有人看到是你拿的。
他這句話氣得我七竅冒煙。他似乎認定了這件事就是我幹的,這不是毀老子嗎。我大聲說,你少冤枉好人,我沒拿!
他說,有人都看到了,你還不承認!
媽的,是那個狗娘養的害老子,拿屎盆子往我頭上扣。我說,是誰看見的,你讓他滾出來!
陳文彬說,你別羅嗦了,快點把錢拿出來,小心我報警抓你。
媽的警察算幾,我又沒犯法!
陳文彬把手叉在胸前,一副天下老子最牛B的樣子,他說,看樣子你今天是不打算承認了是不是,那好你現在就收拾東西滾蛋。你的工資也別要了,就當交罰款了。
****,又是扣工資!這不是把我望絕路上逼嗎?有人說過資本家都是吸血鬼,吃人不吐骨頭,在我看來,王姐、陳文彬之流是一幫徹頭徹尾的錢虱子。
我被陳文彬氣的腦袋嗡嗡直響,****你祖宗!我走出去指著他破口大罵。我說,你如果敢不給我工資,我就找人把你的店拆了。
陳文彬陰陽怪氣地說,你褲襠裏長毛沒有,就敢在這裏撒野,你來拆,你來拆啊!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操,我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不知道我開過染房。
我朝他走過去,但剛走出兩步,就被兩個人拉住了,他們勸說,小兄弟警察來了就麻煩了,你快點走吧!
我不能再像在富貴賓館一樣任人魚肉,我想了想,甩開他們,扒開人群,朝一家五金雜貨店走去,陳文彬在後麵大聲吵吵。圍觀的人群中有幾個幸災樂禍的人哈哈哈的笑出聲來,仿佛在說我是個大白癡膽小鬼。
我花5塊錢買了一把尖刀,插在腰裏,如果他不給我工資,我就殺了他,還有他的老婆和孩子。
從五金雜貨店出來,我打電話給小武。我說,我碰到麻煩了。他說什麼麻煩?我說,陳文彬把我開除了,還扣了我的工資。他說,你想怎麼樣?我氣呼呼的說,媽的,殺了他!他說,殺人的事我可不幹,是要槍斃的。我說,那總不能讓他騎在我頭上拉屎吧!他想了幾秒鍾說,我們幫你去要錢,但你要請我們吃飯!我說,沒問題!他問什麼時候去?我迫不及待的說,現在就去吧,他正狂妄呢!他又想了想說,要不晚上吧,晚上好辦事!我想了幾秒鍾說也行!
第二天,一件出人意料的事的發生,鬧的整個劉莊沸沸揚揚。
我剛剛從床上爬起來,蹲在水龍頭邊刷牙,房東跑過來撒尿,他一邊解褲子一邊說,昨天晚上一女人跳臭水溝死了,聽說就是昨天在這裏跟你吵架的那個。我一驚牙刷捅到牙齦上,血一下流出來,我吐了兩口血唾沫說,你看清楚了?就是昨天那女的?他哆嗦兩下穿上褲子說,現在正在打撈,不信你自己去看看,有人說她昨天在臭水溝邊上哭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