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最終離去(3)(3 / 3)

車子駛出三環,拐進一條寬闊的街道,最後在富貴賓館門口停下來。

遠遠的我看見一輛警車停在富貴賓館門口,我從腰裏抽出尖刀,躲在一棵大樹背後偷偷的觀察著前麵的動靜。大約過了四五分鍾,我看見兩個警察押著一個人走出來,那人耷拉著腦袋,搖搖晃晃的走到警車麵前,他抬頭看了一下四周,似乎有點留戀。就在那人抬頭的一刹那,我看到了一張讓我血液沸騰的臉,我握著刀從樹後麵衝出來,跑出兩步,隻見兩個警察用力一推,將左向東塞進了警車,但我仍不想放棄殺掉左向東的機會,我快步朝警車跑去,但此刻警車已經發動,伴隨著一聲劃破長空的警笛聲,車子緩緩的發動,漸漸消失在燈火閃亮的迷茫光影裏。

我提著刀愣愣的站在街中央,過了好一陣子,我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心中的怨屈和淚水似乎已經堆積了很久,淚水像長江黃河的水一樣奔湧不止……

娟子還沒有出院就被她的家人強行帶走了。是王晨把她的家人找來的,娟子這個樣子需有她的家人在身邊,娟子家人來的時候我正好不在,聽王晨說,他們一到醫院不由分說就從病房裏把娟子拖了出來,然後塞進了一輛麵包車,娟子隻知道哭叫,他上前攔也攔不住。王晨說,他們走的時候說,是我害了他們的女兒,如果娟子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他們就讓我償命。王叉晨說這些的時候,我坐在椅子裏狠狠的抽煙,其實我早已想好了,無論他們將來如何對我,即使是殺了我,我也無話可說,他們的女兒若不是跟著我也不會遭此厄運。

我在地下室呆了一個星期,紛紛揚揚的雪也下了一個星期,天氣出奇的冷,報紙上今年又將是一個暖冬,但凜冽刺骨的寒風讓人看不出一點暖冬的跡象。

娟子走後一直沒有消息,倒是楊雪突然間寫來了一封信,她說她離開北京後一個人去了廣州,她現在生活的很好,孩子已經打掉了,是一對雙胞胎。看到這裏我已雙眼朦朧。信上她沒有留電話也沒有留地址,我知道這其中的原因,她是不想我去找她,我想她或許已經有了自己的新生活,這樣對她來說是件好事。

我整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裏,除了睡覺、哭、發呆以外,就是漫無邊際的胡思亂想,小時候我曾經有很多理想,想建設四化,想成為國家的主人,想當科學家,但現在想想這些全都變得蒼白無力,所謂的理想就像一個肥皂泡,伸手一觸才知道那僅僅是個幻想罷了。我感覺自己徹底迷失在了一片荒蕪的原野裏,觀望著小心翼翼的走一步爬一步,再走一步再爬一步躑躅前行。

我決定要走了,就像當初來北京一樣,做出這個決定我僅用了五分鍾的時間。北京對我來說除了那些遙不可及時的泡影以外,已沒有任何可以留戀的東西。王晨來找我,他說,他準備重新開一家理發店,還是在原來的地方,他問我願不願意過去幫忙,我搖搖頭說,我要走了。他問我還回不回來?我說不知道。他沉默了很久說,好兄弟以後無論到了哪裏,都要好好的,給咱們兄弟爭口氣,別讓人看扁了!我使勁點點頭,眼淚不住的在眼眶裏打轉轉。

走的時候,我沒有告訴任何人,站在北京站的廣場上,想想一年前來北京時的模樣,我歎一口氣,回頭望望越來越繁華現代的北京,我邁開大步走進車站。

列車啟動時,天空中突然飄起雪來,透過車窗向外望去,雪花打著轉兒飄飄灑揚揚的落到地上,就像三月的柳絮,飛舞著,飄蕩著,分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