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現在尾巴沒有回全,我們也沒有那麼多時間耽擱,很多為惡的妖怪都在蠢蠢欲動,真到了他們占山為主的時候,才是我們最難辦的時候。降雨的方式既然用不了,用基玉骨就是唯一的辦法。我比你更擔心它回不來,但我偶爾會想,我化形,遇上你,你又與饕餮是朋友,那是不是我命裏注定要走這一回。如果是,說不定我會得到好處。如果不是,退一萬步說,我的基玉骨回不來了,那對我的影響也隻是法力上的。可我有你了,我法力如何就不那麼重要了。”

“但我還是希望你好好的。”

“稍微對我有點信心,我相信我的運氣不會太差。”衡幽笑得輕鬆,很多事各方麵都考慮明白了,也就不那麼難抉擇了。

封澤無奈地抱住衡幽,心情依舊很復雜——不去救饕餮,萬一兇獸界發生變化,會帶來更大的災難。如果去救了,衡幽有個閃失,他對衡幽的愧疚會有永遠補償不了的——進退兩難。

他最理想的情況是衡幽毫發無傷,他們能順利把饕餮救出來。次之,是衡幽毫發無傷,但饕餮因為其他問題沒救出來。這兩種他是比較容易接受的。所以他一切的前提,都是衡幽好好的,這也恰恰是他最難確定的。

無論封澤多麼糾結,衡幽多麼灑脫,到了出發的時間,誰都不能一句話打消所有的安排。

封澤通過結界門將他們傳送到了山洞入口。

看到這草木荒涼的景象,跟山林結界外的枝繁葉茂完全不周,窮奇嘲笑地說:“你這結界做得也太不走心了吧?生怕別人不知道這裏有古怪?”

封澤心情不是太好,冷冰冰地說:“跟我沒關係,是洞內的毒氣多少會散出來,導致這邊的草木枯萎。”

如果沒有這層結界,可能大半坐山都會這樣。

“行吧,這門怎麼開?”窮奇問。

“有開關。”說著,封澤把兩套草衣拿出來,“先把衣服穿上,裏麵毒氣蔓延的情況不好說,提前穿上更安全。”

於是衡幽和辛彌趕緊將草衣穿好,可以說是全赴武裝了。

蛇銜草很神奇,不但能隔絕毒氣,還能隔絕味道。

衡幽穿上後就聞不到任何味道了,沒有味道,就不怕毒氣從呼吸被吸入身體。就是這麵罩做得有點太嚴實了,有些看不清路。

封澤牽著衡幽的手,窮奇摟著辛彌。封澤掰開山壁上一塊突出的石頭,露出裏麵鵝卵石樣子的凸起。

封澤將那塊鵝卵石按下去,山洞的大門瞬間開始晃動,簌簌地落下不少石土渣,須臾之後,石門向一側滑開,露出黑乎乎的洞口。

亓官敬看了看裏麵的情況,“沒帶火把。”

封澤一言不發,從口袋裏拿出一隻打火機,走到洞口噗地一聲將火機點燃,對準了一個不起眼的小管子點了上去。很快,一連串的聲響接踵而來,墻壁上燃起兩排火焰,將洞內照亮。

“等會兒再進,火點起來,裏麵空氣容易稀薄。等流通一會兒再去。”封澤說。

封澤考慮周全,說不定還真親自進去看過。

衡幽捏緊他的手,他知道封澤的擔心還沒放下,也沒有過多去勸,等到了冷火麵前再看吧,現在多說無益。

大概五分鍾後,十八組一行進了山洞,封澤牽著衡幽帶頭,亓官敬和夫諸殿後。

有火照亮,腳下的路倒是能看清。

“這段路上有機關,你們跟著我的位置走。”封澤說。

能避免誤傷自然是最好的,這段路走得也很順利。一路上都有淡淡的毒氣,應該是蔓延過來的,並不嚴重。不知走了多久,終於他們又來到了一個石門前。

封澤繼續開門,顯然這邊他也是到過的。

第二層石門打開,入眼的是一條湍急的河,河的源頭和盡頭尚不清楚,看起來如果下水遊過去,恐怕會被水沖走。

封澤說:“我之前隻走到這兒。水裏有食人魚,不能淌水過去,上層有禁飛的結界,也飛不動,還有機關。”

正常來講,要布置這樣一個結界,口一定是留在對岸的,如果留在這邊,被找出來直接撤掉,就隻能說布置這個結界的人腦子不熟。

夫諸走上前,往水裏丟了一塊帶在身上補充體力的肉幹。隻見水麵翻湧,數條食人魚跳出水麵,爭搶那塊肉幹,又瞬間沉回水底。

夫諸心裏有譜了,說:“這些食人魚上未開智成精,可能是繁衍過速,才沒有滅絕。我可以將水分開,我們從下麵的泥裏走過去。沒有水的地方這種級別的食人魚不敢過去。”

沒了水,魚就要擱淺,正常魚都這樣。就算躍到空地上,也遊不起來,也就動不了,自然就不能咬人了。

封澤點頭,這個方法安全、快速。

於是夫諸化回原形,沒有下水,因為這些食人魚雖不能離水,但不能保證不會對它造成傷害,所以它待在岸上才是最保險的。

水很快被左右分開,露出水下的淤泥。

亓官敬丟了塊碎石過去,沒有被吞沒。

可見隻是普通的淤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