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相聚嗎(1 / 2)

月色朦朧,烏雲密布的天空裏,找不到那輪透著皎潔的明月,更找不到任何一顆閃亮的星星。就像是狂風暴雨的天空裏找不到任何一絲明朗的征兆一樣,忍不住讓人心情低落起來。韓式的公寓裏,一名身材槐梧的年輕男子,站在落地窗前,他抬頭看向漆黑的天空,沉思著,房裏若隱若現的燈光,將他的側臉顯得越發的深邃,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

“老狐狸終於上當了,資金已經成功注入,現在我們可以隨時出手了。”電話裏對方的聲音有著老謀深算的自信笑意。

“等等……”年輕的男子開始猶豫了一下,畢竟那是他曾經度過童年的地方,那樣輕易就結束了,他始終還是有點不舍。

“你要是後悔的話,現在還來得及……”電話裏傳來對方語重心長的勸告。

“不,既然準備了那麼久的事情,現在才決定放手,那麼我當初的犧牲又算什麼?何況後悔這二字不應在我的字典裏出現,而是應該用在他以後的人生裏……”手在不知不覺中緊緊地握成了拳頭,瞳孔更是因為憤怒而越收越緊。

“那……”感覺到對方那樣濃濃的恨意,電話裏的他卻開始變得局促不安起來,不明白他們明明是一家人為何要如此算計對方呢?而且那樣濃的恨意並不是平白無故的,可是一家人有什麼不可以解決的呢?為何一定要如此暗地裏時時刻刻地算計著對方呢?

“我隻是想先讓他感受一下我們當初痛苦的滋味,那種在瞬間失去身邊所擁有的一切幸福,像個乞丐一樣變得一無所有時,那是怎樣的滋味?我會讓他清楚地感受到的!而你就隻需要按照我說的去做的就可以了。”黑暗中男子的臉上揚了一個弧度,邪魅的笑容背後卻是那樣的冷漠,那樣的淒涼。

“少爺,夫人醒了,她說要見您。”(注:韓語,以下的對話也皆為韓語)良久,一位傭人製服打扮的中年婦女走了進來,她畢恭畢敬地向那抹冷漠的身影說道,然語氣裏卻透著些許對她口中所說的夫人終於醒了感到竊喜。

“恩,知道了。”收回剛才神遊的思緒,冷冷地回道。黑暗中,男子剛才緊鎖的眉頭似乎猛地舒展了開來,眼裏迅速地閃過一絲不被任何人發現的光芒,此刻的心情雖像波濤洶湧般激動,然他卻沒有在傭人麵前輕易地表露出來,一步並作兩步走下樓的他,還是輕易地暴露了他是那樣緊張和關心著,現在一樓的主臥室裏躺在暗金黃色的床上,被輸著不知名液體的中年女人。

“媽媽?你終於醒了。”正勳急切地走過來坐到床沿邊,一臉擔憂地凝視著半躺在床上,一副病懨懨的趙彩慧。那天他和雅希被趙琴那樣拉著到張家做客,然剛吃完晚飯他就接到負責照顧媽媽的傭人的電話,說趙彩慧憂鬱病加重再次底圖自殺,幸虧被及時發現,隻是當時還在被家庭醫師搶救中,在聽到傭人帶來的消息後,韓正勳便刻不容緩趕夜班機回國了。在母親昏迷這些天來他一直細心地守在床邊,寸步不離地照顧著,不過剛剛接到一個重要的電話,他才上了書房一會而已。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那邊的工作還算順利嗎?”趙彩慧半倚著床頭,別開臉看向別處,淡淡地說道,言語裏沒有了往日和他嬉笑的神情。她不敢去觸碰他那樣擔憂的眼神,因為他那樣的眼神總是讓她感覺不能自己地想念起跟他長得很像的人。

“媽媽,你怎麼不聽醫生的話,不按時吃藥呢?”對於她的冷漠,正勳先是愣了愣,但很快又恢複了剛才那樣的關切和擔憂。向身後的傭人冷冷地掃了一眼,傭人們也相當識趣地帶上門出去了。

“沒事的,媽媽知道自己身體裏缺什麼,你不用為我擔心。”看著被病魔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母親就已經夠難受的了,但此刻母親憔悴的麵容上還流露著那樣無盡的傷感,更是讓正勳心痛不已。

“你怎麼那麼傻,為什麼要選擇那樣結束?難道你想要再次舍棄小勳?”無視著母親對自己的冷漠,他痛心地握起母親纖瘦的手,可能是長期輸液太多的原因,她的手上有著明顯被針紮過的痕跡。輕輕地撫過那些明顯的針痕,他緊握著母親的雙手,想要從自己溫熱的手裏傳遞給她無限的能量和生存的希望。

“對不起!都是媽媽不好!如果當初不是我自私地認為將你交到他手上,我們一家就可以過著安逸的生活,那樣我們一家人現在也不必那樣分開……這也許是報應吧,那樣犧牲了你,我卻還是失去了我心愛的人還有小琳和小希,一切都是我的錯……”看到正勳那樣傷心的眼神,忽然感覺自己一直都是那樣愧對他,感覺自己才是對他最殘忍的人。虛弱的聲音,卻透著淡淡的淒涼。

現在她忽然才想起自己好像從來沒有顧及過他的感受,從當初沒有問過他的意願就將他交到父親手上,讓他成為像父親那樣冷酷無情的集團繼承人,再到她發現那樣做根本就無法保護到她想要保護的人,丈夫和兩個女兒就像人間蒸發一樣消失得無蹤無影,意識到自己忽然間就失去了所有至親至愛的人時,而他卻已經被父親送去接受繼承人的訓練,一時之間她根本無法承受忽然間所發生的一切,再加上要管理趙氏集團的業務,積壓著那麼多心事的她,崩潰了,從長期的心情低落逐漸變成了嚴重的憂鬱症,轉而讓他無時無刻都擔憂著她的病情,好像自他懂事以來,她就沒有再認真地照顧過他,更沒有為他做過任何的事情,反而是他一直細心地默默為自己操心,體貼地安排著所有的日常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