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一聲畢恭畢敬地輕喚聲,打斷了剛才那樣樂融融的幸福場麵。
“恩。”隨著傭人的一聲叫喚,坐在院子裏的正勳和雅琳順著那一聲的回應望去,離他們的不遠處正站著一位年邁的老者,站在他身旁的是一如既往對他忠心耿耿的老管家,隔著飄落的樹葉仿佛可以依稀看到,那頂灰色漁夫帽下那是一張多麼令人心疼的憔悴麵容,仿佛往日叱吒在商場裏的霸氣早已消失般,站在風中躊躇不定的他,被傭人的一聲輕喚,略顯尷尬地硬著頭皮被老管家攙扶著向正勳他們三人的方向走了過來,顯然他剛才已經站在那裏很久了。
眼看著平日工作時人還未到聲先的他,此刻他腳上的黑色皮鞋卻在如此的草地裏,發不出任何的聲響,仿佛是要抹殺掉他那樣先聲奪人的霸氣般,平日走路利索得‘蹬、蹬、蹬’連小夥子也追不上的他,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支黑色的琉璃拐杖,仿佛一個飛在天上的鷹突然被人狠狠折斷了羽翼般,突然沒有重心地狠摔在地上,黑色的琉璃拐杖便成為了唯一能支撐著他走路的工具。
他就那麼看重那個家族的集團?錢在他眼裏真的那麼重要?現在那樣憔悴的他,就是因為被正勳抓住了痛腳,所以才會一下子變得如此蒼老嗎?他現在過來是來找他們原諒?還是想要跟自己再談判?無數個問號在心裏打結,正勳一直凝望著此刻要依靠著那支黑色的琉璃拐杖,還有老管家的攙扶才能艱難地走到他們麵前的趙在勇,眼裏不知不覺中滲雜了許多不知名的情緒,往日對他的仇恨仿佛在此刻釋然了,又仿佛沒有釋然,更是鄙夷他此刻的行為。
“外公?怎麼那麼有空過來?這還真是稀客呢!”雖很不屑那樣稱呼他,更是覺得他並不配被他們那樣稱呼,但在來者是客,何況在如此重禮數的母親麵前,正勳還是輕笑著站了起來,紳士地為趙在勇拉開椅子,然話裏卻是帶著幾分的譏諷。
“是呀!這是多少年沒有來過這裏了。”這時傭人已經適時地為其倒上一杯熱騰騰的花茶,往日不帶任何一絲情緒的趙在勇,仿佛今天前早已卸下了所有的攻擊武器般,今天的他沒有半點商場上的狡詐,更沒有了平日裏的嚴謹,那張冰冷的臉,仿佛早已不在,無視著正勳的譏諷,他抬眼望了望比起趙家大宅略微有些窄小的花園,這裏曾是他做了人生中最錯決定的地方,這也是自從他們母子從趙家搬出來到這裏住了那麼久,他也不曾踏進來一步的原因。
可是後悔有什麼用呢?他一直都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可以將韓承宇和她們姐妹找回來,算是補償給他們母子那麼多年來所受的相思之苦,也算是圓了自己這些年來的心願。隻是人海茫茫,何況他們又是有心想要避開自己,那麼多年來韓承宇他們仿佛銷聲匿跡般,讓他派去尋找他們下落的人每次都是帶著失望而歸,然一直以來,他都不曾放棄過尋找他們。
“怎麼?害怕自己會想起當年那樣的錯事?”是的,對他的怨恨,正勳似乎還沒有完全放下,一想到埋在深海裏的父親,他更是控製不住自己激動的情緒,幾近低吼的譏笑聲從正勳的牙齒縫裏迸出來,此刻趙在勇臉上掛著的是那樣和藹的笑容?他沒看錯吧?那是他從來都不曾看到過他會有那樣的笑容啊!他不是一直都那樣冷酷無情的嗎?
“哥哥……”一直沉默著的雅琳,一手放到正勳的手背上,仿佛以此來給予他力量般,也仿佛是在提醒他在母親麵前要控製好自己那樣激動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