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睦堂內,眾人皆靜。
葉妍和芳華站於堂下的一邊,穆榛兒又是另外一邊,堂上坐著司律堂的副堂主張煥,下座的一旁是試煉山莊的掌事,另一旁則是臨時跟過來與張煥師兄妹相稱的宓秀了。
張煥從剛進來的那刻起就一直低沉著臉,任那碧裙女孩拉著他的衣袍淒淒慘慘戚戚地說了好多話,直到被人拉他,臉色始終不變,待到滿堂靜下,方才抬起頭來,問道:“葉妍與穆榛兒於試煉山莊前大打出手,卻是為何,姚鶴前輩,你可有徹查一二?”
那試煉山莊的掌事忙站起來道:“屬下此前曾詢問過一二,隻知起因為李碧等人攔路挑釁在先,後葉妍失控拔劍傷人,而後穆榛兒為救人才與之交戰的。”
芳華聞言不禁皺眉,這番話可對葉妍很不利啊,而且也略有維護穆榛兒之意了,然而卻無不實之處,要辯解可難得很啊,低頭看了葉妍一眼,卻見這丫頭沉默不語,想來現下也理智起來了。
葉妍這邊沒人說話幾乎等於默認,嚶嚶嚶的哭聲卻從穆榛兒那便傳來,原來是那李碧覺得委屈,一頭栽到穆榛兒懷裏哭了。
“孫小友若是有什麼覺得冤枉的地方,不妨一說。”張煥問。
那李碧卻隻是搖搖頭,不住哭泣,時不時委屈地往堂上一掃……
張煥依舊不為所動,等了一會,便說道:“既如此,葉妍意欲傷人在前,於試煉山莊門口大打出手在後,罰,麵壁思過三個月;李碧等人不是我歸一宗門下弟子,不好處罰,便以宗門的名義去信一封,交給他們家族的族長吧。”
穆榛兒身邊的幾個孩子臉色瞬間變了,他們不是家族裏最好最受寵的弟子,這次歸一宗內門廣收弟子他們沒有進去便罷了,要是還傳出這等禍事,家族裏不知會有什麼反應啊……
葉妍不懂這些家族裏的利益糾葛,隻是單純的覺得他們的判決有失公允,而且,這次事件她有錯,也不是錯最多的。
憑著一口氣,她直直地對張煥道:“葉妍自知自己身犯有錯,也愧對宗門的愛護之情,要受罰理所應當。但此事的判決弟子不服,此事的前因後果你有細細調查過嗎,姚前輩也隻說自己詢問過,你就聽聽別人問話結果就可以判決了嗎?”
芳華瞪大了眼睛,方才想攔,葉妍沒有什麼舉措,現下判決出來了,又有些不甘了。隻是話已出口,也無奈了。
張煥微微一笑,慢慢地道:“方才見你們都不做聲,以為你們都默認了,現在既然覺得吾輩所定下的出發不公,那吾輩這就認真調查一二。”他轉頭環顧堂下,對芳華道:“芳華你便把事情經過再講一遍吧,這次若是有什麼地方,覺得不公平或遺漏之處,就請盡快指出吧。”
芳華應道:“是!”她對張煥的好脾氣感到有些意外,瞧了葉妍一眼,心覺這事應該不會讓葉妍受到什麼委屈了,微笑說道:“弟子奉陸堂主之命帶葉妍回宗門,卻不料見他們幾人以穆榛兒為中心聚在試煉山莊門口久久不散。”
“我們隻是在道別!”李碧尖聲打斷道。
芳華微微一笑,不理會李碧的打斷,繼續道“是的,當時弟子也是這般認為,就前去借路,不料他們竟隻讓出僅夠一人過的小路,更是在葉妍過來之時又把路給堵上了。”
張煥也笑,這件事也是越來越有意思啊。
一直做壁上觀的宓秀似乎聽出了什麼不妥,發話道:“你是說,你要向他們借回宗門的道?”果然是家族子弟啊,見芳華點頭,又轉頭問穆榛兒等人,“是這樣的嗎?”
穆榛兒聽宓秀問話才明白芳華所說的話的誅心之處,她拉開李碧趕緊解釋道:“晚輩隻是好友惜別,情至深處,一時不慎才阻了道路,當時隻見芳華道友一人,也沒覺察什麼,才以為讓道友她過去此事便罷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