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墨在明蘭的耳畔輕嗬一聲,笑道:“別跪的太早了!”

明蘭氣急敗壞,但在眾目睽睽之下,又不能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畢竟蘇錦墨來扶她是好意,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十分的憋氣。

其餘幾名選手都紛紛向蘇錦墨表示祝賀,蘇錦墨一一還禮,沒有一點驕躁和傲慢,高台上的惠妃看在眼裏,對蘇錦墨的印象又好了幾分。

明蘭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想找個機會開溜,隻要能將事情拖後,她有一萬種方法可以賴賬。

不過她低估了蘇錦墨,精明如她,又怎麼會給對手開溜的機會?

“娘娘,奴婢有事要稟。”蘇錦墨走到階下,緩緩拜倒。

鄭青鸞心裏咯噔一聲,暗叫不好,眼睛下意識地往明蘭那一瞥,卻見她早已癱軟,斜斜地倚在香案後。

惠妃吩咐碧璽將蘇錦墨製作的鵝梨帳中香收好,其餘的都留在了香案上,這才微笑道:“你是這屆鬥香的魁首,又幫本宮完成了心願,有什麼話,盡管說。”

蘇錦墨抬起頭,平靜地將自己與明蘭的賭局說了一遍。

“哦?竟有此事?”惠妃輕撫鬢邊垂下的流蘇,輕輕地道:“宮禁裏是禁止賭博的!”

明蘭聽後心裏一喜,大明宮確實嚴禁賭博,自己與蘇錦墨的賭約按道理來說是不合規矩的,如果惠妃因此生氣,自己大不了受頓責罰,或者更慘一點被攆出宮,那也比賠上一千兩強!

一千兩!自己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銀子!

可惜,惠妃並沒有按她所想,而是話鋒一轉:“但我大夏人素來重承諾,既有賭約,就應當踐諾!”

惠妃的話擲地有聲。

明蘭膽子再大也不敢違拗惠妃的懿旨。

在眾人目光的淩遲下,明蘭一步一挪地走到石階下。

蘇錦墨毫不客氣地轉向她,長長的睫毛上下忽閃著,靜靜地看著對方。

明蘭隻覺一股熱流從腹中向上衝出,流到嘴裏又腥又苦,打顫的雙腿慢慢不聽她指揮一樣,跪在了冰冷的石磚上。

全場數百人屏息凝神,此刻若有一根針掉在地上,也是能聽見響聲的。

“咚!咚!咚!”

三個響頭過後,明蘭已經是涕淚橫流,隻是不知道是傷心還是氣罷了!

蘇錦墨紋絲不動,一點扶起她的意思都沒有。

張尚宮見此,冷笑一聲:“人家說得饒人處且饒人,蘇錦墨,你此舉過於睚眥必究了吧!”

蘇錦墨微微一笑,大聲地道:“我想尚宮大人是誤會了,我與明蘭的賭約,尚有一句話,她未說完,仍是失信,奴婢怎能將她置於不忠不信的境地?所以,在靜等這句話。”

明蘭心一沉,她又想起自己日前侮辱蘇錦墨的那句話:如果你輸了,就大喊一聲,我是掖庭宮賤奴!不過今日要喊的變成了自己!

蘇錦墨低聲道:“我不像你如此辱人,你隻需給我身後的掖庭宮姐妹道歉即可!”

明蘭心中一震,都不敢抬頭再看蘇錦墨,隻是用細微地聲音道:“諸位掖庭宮姐妹,是明蘭卑鄙無恥,冤枉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