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猶憐孤弱,唯一依靠的人就是雲素素,雲素素本身和背後都具有翻覆天下的力量。
蘇猶憐代嫁已成定局,無法更改,那就不能坐以待斃,等著雲素素找上門。
“爹,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蘇星河憂心忡忡地去前廳找父親,見蘇太傅臉色極難看,便壓下憂慮關切地問。
蘇太傅暼了女兒一眼,歎了口氣:“星兒,帝君今晚在宮中設宴,朝中所有官家閨秀及誥命夫人俱要出席,見新封的倚竹公主和未來太子妃貴霜國阿勒海別姬公主!你下去準備吧!”
“爹,你是在為蘇猶憐那個野種憂心?”蘇星河咬牙,忍著怒氣。該死的蘇猶憐雲素素,要不是你們,我就會成為太子妃,將來的皇後,都是你們……
“住口!”蘇太傅負手厲叱,“她現在被封為倚竹公主,那就是皇家的人,容不得你胡說放肆!
重陽夜宴前半個時辰。
蘇猶憐坐在妝台前梳妝,對鏡梳妝。四名宮女立在她身後,等候吩咐,神色間卻有些鄙夷和不屑。
蘇猶憐暫居於秋蘭殿,侍奉的宮女侍從均是內務府緊急挑出來的,若非迫於皇命,沒人願意來伺候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公主,弄不好還得陪嫁到西域苦寒蠻荒之地呢!
蘇猶憐從銅鏡裏將四個宮女的神色盡收眼底。世情薄,人情惡,這些在宮裏更明顯,捧高踩低。自己不過是個為了和親而冊封的公主,無權無勢,在帝都沒有任何倚仗,自然不會待見,而且,還有陪嫁的危險。
蘇猶憐冷笑。她不是雲素素,對於這些冷言諷語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蘇猶憐微微看了一眼最右邊鵝蛋臉的宮女。這個宮女頗有幾分姿色,也最為倨傲,身份地位似乎高於其餘三個宮女,閑閑淡淡地問:“你叫什麼名字?”
鵝蛋臉宮女微微一愣神,似乎沒料到這個寡言的公主會突然開口叫她,對上那一雙美麗的眼睛,心底一寒,忙低頭,掩飾臉上的不屑之色:“奴婢菫然。”
“菫然!”蘇猶憐低低地笑了笑,拈起一支折枝梅金簪插入發中,“本宮看你倒是挺合意,不如隨本宮去貴霜國吧!”
菫然低著頭:“奴婢是惠妃娘娘的人,今日特派來伺候公主,怕是不能跟隨公主。”
蘇猶憐也不生氣,用鳳仙花汁調製的胭脂點上唇色,儀態優雅,風華萬千:“哦!原來惠娘娘不要的宮女都送到本宮這裏來了!當本宮是收破爛的嗎?還是覺得本宮來自民間,不過是個山野丫頭,配不上你伺候?”
“奴婢不敢!”堇然垂首,不敢與她對視。
“不敢?”蘇猶憐輕笑,“我看你膽子倒是大得很!你既是惠妃娘娘的人,那你來本宮的秋蘭殿作甚?”
“奴婢……奴婢是惠妃娘娘派來伺候公主的……”堇然沒料到這個公主這麼難纏,心裏也不禁有些慌亂。
“你既是惠妃娘娘派來伺候本宮的,就是我的奴婢,怎麼說是惠妃娘娘的人?你是在藐視本宮?”蘇猶憐眼神慢慢淩厲,森冷冰寒,“來人,將這個膽大包天欺瞞主子的奴婢推出去斬了!”
門外守衛的侍衛立刻進來,要將菫然拖出去。
菫然臉色煞白,在深宮任職,她馬上察覺到這個公主不似表麵看到的那樣軟弱可欺,惶恐地跪下:“公主饒命!”其餘三人也慌忙跪下,匍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