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持劍之人,本領之高強,不在於力量;持刀之人,本領之強悍,不在於敏捷。劍者,迅捷輕靈,快、準、狠。他的掌,是普通的手掌;他的手,卻異於常人,但他卻天賦異稟,他隻有九隻手指,左手五隻,右手四隻,因此他又被稱為斷指劍魔。
三月初九,這對於無心宗來說,無疑是一年中最為喜慶的一天。而這一年,又是無心宗最重要的一年,此時此刻,此情此景,無心宗上上下下,無論輩分高低,都在招呼著各門各派的弟子,這些來到無心宗的豪傑,紛紛送禮道賀,不一會兒,無心宗上的武林豪傑已經坐落在了無心宗裏麵的混元堂上。
這混元堂上,擠滿了江湖豪士,有行劍門的、天罡門的、五扇門的、地禁門的、雷動門的等小門小派的弟子,還有像風沙宗、鬼藥宗、神渺宗、俠義宗等的大門派的弟子也來了不少。
突然無心宗外的弟子高聲喊道:“武當劉禦劉少俠到了!”
‘武當劉禦’四字一出,整個混元堂上的豪傑一陣轟然,眾人均知這劉禦是武當派當中的高手,此次前來道賀,這無心宗的麵子可謂是大得不得了,盡管武當名宿和一些大俠不能前來,但也足以證明了武當派的心意,何況武當派的名氣響亮之極,劉禦又是其中的佼佼者,哪還敢要求那麼多?
無心宗弟子領著劉禦穿過了幾個走廊,走過了兩花園,忽聽著一人喝道:“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念完這一句李白的“行路難”首句,立時一陣刷刷刷、咻咻咻的聲音傳出。
劉禦辨別得出是有人在練劍,但聽這劍法使得也不是非常精妙,卻也有一定的實用性,心中暗想:“原來是有人在此練劍!”
劉禦問旁邊領路的無心宗弟子,道:“兄台,請問是否有人在此練劍?”
那無心宗弟子道:“對啊,這練劍之人正是我師兄羅見,他練劍可勤奮了,從早到晚,一日三朝,除了吃飯歇息,無不是在練劍,劍法也是好高的!”
二人說話之際,已經又穿過一個院子,見到了一位年紀不大,約莫十八九歲年紀,一身土黃色布衫,樣貌平平,但聽得他一聲大喝,一把白光由上斜刺而下,這一突兀而來的白光,很顯然這人的劍法已到達了一種境界。
劉禦見著了這人使劍,口裏卻沒有一絲讚賞之意,心想:“這無心宗的劍法果真是平平無奇,比起小門派裏的劍法高了不少,不過比起我武當劍法來可就差得十萬八千裏。”
劉禦和那無心宗的弟子停下了腳步看了一會兒,那人早就發現了劉禦二人在一旁觀看,特意使了十七八招,招招是無心宗的上乘劍法,那無心宗的弟子看得是目瞪口呆,他自己練劍時,不過就是無心宗的基本劍法和基本步法,而且還練得不精,此時見到那人使出的劍法,如何不呆滯?
那人又是施展了數招,忽地一劍往那無心宗的弟子刺來,劉禦一驚,隨後看到了那人的手腕開始轉動,他知道這是那人要將劍路變離,心想:“既然這人是他的師兄,想來也不會害他。”
那無心宗弟子被那人的劍法所驚,如何反應得過來,果然就在這時,那人將手中長劍一斜,刷的一聲,輕輕地刺中了那無心宗弟子的肋骨,隻聽見那無心宗弟子咯的一聲笑了出來,見到師兄就在自己身前,立馬感到了失禮,微微欠身,道:“見過羅見師兄!”接著又引見了劉禦,當那無心宗弟子說到劉禦是武當派的佼佼者,那人便興趣大生,雙目發直地打量著劉禦,完後拱了拱手,說道:“久仰武當劉少俠的名頭,在下無心宗羅見!”
劉禦也還了個禮,道:“貴宗的劍法果不一般,招數精妙,隻可惜還有點小小的不足。”
那人對劍法追求極高,他也知道眼前這人武功修為高過自己,正想要請教幾招,可礙著有位師弟在麵前,又不好出口,此時聽得對方說了出來,自然是欣然接受,道:“劉兄見識定然不小,在下受教了。”神情誠懇之極,無有半分做作。
劉禦見對方竟然肯如此求學,心生好感,暗忖:“這人在無心宗的輩分也不低,居然會這般低下身份向我懇求指點,也算難得。”
於是,二人輕聲細語地說了起來,那無心宗弟子自然回避數尺。那人聽得劉禦說起劍法來,似乎每一招之中均有改動,心中想了想,的確正如劉禦說得一樣。
轉瞬之間,劉禦已經將對方的劍法改善了幾招,那人也會意,要顯示幾招,劉禦點了點頭。
劍,已然揮出,一道白光刷地閃現在空中!
那人已經使出了經過改動的第一劍,無心宗劍法中的“心有靈犀”,這一招原本是反手持劍,轉身再矮身歇步往對方肋下刺去,這時那人使出完全不一樣,而是正手持劍,弓步挺劍刺去,但聽得破空之聲而出,力道迅捷而不失猛勁,顯然要比原來劍法還要高出一截,那無心宗弟子看的這羅見師兄使出的這一劍平凡無奇,但卻遠比方才使出的“心有靈犀”還要淩厲,心裏更加佩服劉禦。
劉禦心中也是一讚,知道這人悟性不差,直是可塑之才。
第二劍,又是一聲刷的揮了出來!
那人使出了這改動的第二劍,無心宗劍法中的其中一招“劍隨意動”,這一招的意思就是說意念一動,劍立即劃出,絕無半分遲疑。此時那人使出,果是有那份劍隨意動的味道,他心中已經發現了這一招改動之後,速度和力道都已經勝過之前的“劍隨意動”,心中暗驚,從未有想到過自己的劍法竟然有這等奇妙的威力。
第三招、第四招、第五招,一直到第九招,那人都將劍法使了出來,劍光閃閃,身影盈盈,愈使愈順,到得他連續使了好幾次後,突然身子一滯,不能向前,接著口中吐出一口鮮血,倒在了地下。
那無心宗見到師兄使劍突然口吐鮮血而倒,趕緊奔過去,哪知當他跨出兩三步之時,見到一身穿道服的青年右手手掌摁住了師兄的胸口,這青年正是劉禦。
劉禦用體內真氣替那人打順氣息,完後道:“這位羅兄是氣血停滯,導致丹田的真氣流暢不通,需要靜修,快安置他去一間安靜的房子內靜修,否則後果不可預料!”
那無心宗弟子也聽說過真氣不順的說話,此時聽得劉禦這麼說,自然是趕緊引著劉禦和那人來到了一間較為安靜的房子裏。
當那人氣息不順時,劉禦也想不到為何會發生這種情況,他畢竟行走江湖不久,加之自小練功未有遇過這種氣息停滯不前的情況,自然不知其中的原因。其實會出現這種情況,大半原因都是出於劉禦的指點,劉禦指點那人的全是依照武當劍法套路而行,而無心宗的劍法又如何可以與武當劍法相媲美?那人的內功又不甚深厚,比起劉禦是大大不如,隻練得幾招自然無有大礙,可是這麼幾次練了下來,內功不足而使得氣息不順,古往今來,這種情況也是不在少數。
十年建派大會依舊進行,群豪於混元堂上相聚,話題甚是不少,嘩啦啦地就講了幾個時辰,期間更有其他門派的人將自家的功夫顯露出來,大家喝了幾杯酒,酒氣上湧,自然是不要醉時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