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女人在她還是姑娘的時候都有這樣的願景,在這個物欲橫流的塵世裏,窮其一生,畢生所求,不過一個暖字。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遇見,什麼時候又會別離,所以一旦遇上你覺得對的人,就會開始一場飛蛾撲火的撞上。眨眼春秋荏苒,櫻桃紅了,芭蕉綠了,流年偷換了,而當初那個讓你義無反顧撞上的人,也消失了。
這天是農曆的五月初八,白鷺端著酒杯跟著許默然一起沿著宴席桌給每一位前來祝福他們的人敬酒。
是夏季,枝椏市的夏季特別的炎熱,白鷺有些許的眩暈,她在接受別人滔滔不絕的祝詞時偷偷望了眼玻璃窗外的天空,格外的遼遠寬闊。瓦藍的天,大朵大朵斷層蘑菇雲飄來飄去,沒有風,特別的熱。
婚禮很熱鬧,當然也很累。當所有的人都散去時,已是淩晨兩點多了。
白鷺坐在酒店大床上,看了眼一旁半醉半醒的人,有些泄氣的拿著之前準備的睡裙去衛生間梳洗。因為太累,她躺在浴缸裏麵幾乎要昏昏欲睡過去,額頭上蒸出了細細的汗。
她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躺在手術台上,一邊流著眼淚一邊聽著醫生對她的安慰。手術完了她睜開眼睛,看到許默然一臉淡漠的看著自己,她趕緊抹了一把臉,有氣無力的說:“怎麼了?”
許默然看了眼她,將視線收回來,指了指牆上的時鍾,示意她已經很晚了。然後拉攏浴缸旁邊的紗窗,自己則在外麵打開花灑開始洗澡。
潺潺的水聲傳進耳朵,白鷺開始頭腦發熱,她趕緊低下頭搓著身上的肌膚,直到外麵傳來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她才從浴缸裏麵站起來,穿好睡裙出去。
許默然已經倒在床上睡了過去,白鷺覺得有些好笑,這人就算這麼累還是會記得要先洗澡再睡覺,看來是個極其愛幹淨的人。
她擦了擦頭發,考慮到現在已經很晚加上床上還有個睡著的人,將頭發吹幹再睡這個打算便壓了下去,她按滅屋裏的燈光,輕手輕腳的上床後側躺著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第二天白鷺是被浴室的嘩嘩聲吵醒的,她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開始一幀一幀的回憶昨日的婚禮。
兩人都沒有新婚夫妻的激情,這也很正常,本來就是兩個幾乎是陌生的人走在一起。
就算這樣,她還是忍不住的難受了。很小的時候,她一直夢寐以求的婚禮就是旁邊跟自己一起走進殿堂的那個人一定要是自己愛的那個,他可以不富有不帥氣,但是他一定要是自己愛的那個人。
白鷺撇了撇嘴角,思維還在發散時許默然從浴室走了出來,他腰間圍著條浴巾,白鷺有些不好意思的將頭轉過去,許默然背對著她將衣服換好,然後坐在對麵沙發上看著白鷺說:“昨天的禮金你都存起來吧,到時候用來還禮。”
白鷺說好,過了一會又從床上坐起來,低下頭不看許默然。可能是覺得不好意思,她將聲線壓得很低,但是許默然還是聽到了,白鷺說的是“那個你爸爸說我們結婚時要送我們房子的。”
許默然內心咯噔了一下,他說:“我沒有爸爸的,他不是我爸爸,你和我結婚之前就應該知道,我是個私生子。至於房子的問題,你說的也確實有道理,你得空了就去看看樓盤,看好了後我想辦法弄錢首付便是。當然,你若不介意的話,可以考慮二手房,開源節流。”
“那房產證寫誰的名字呢?”白鷺想了想,邊說頭垂得更低了。
“既然是婚後買的,那就寫我們兩人的名字吧。”許默然說完從沙發上站起來,“你起來收拾下,我們該去機場了。”
白鷺“哦”了一聲從床上起來,因為許默然的話,她心情多多少少有些好轉,去浴室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出來時許默然已經整理好自己的行李箱站在門邊等她。
白鷺隨便把頭發擦了幾下,往臉上抹了點防曬霜什麼的就拖著行李箱準備出門。許默然微微皺了下眉,但是也沒說什麼,拖著自己的行李箱走在前麵,白鷺跟在後麵。
兩人蜜月選在了廈門的鼓浪嶼,本來許默然是沒有蜜月打算的,可是又怕白鷺心裏有其他想法,於是隨便征求了下她的意見後就訂了機票酒店。
在候機廳裏麵,白鷺拿出電話,手指在手機屏幕上翻來覆去的點,移到梁夢苑時,她先點了下去,但是又很快的掛斷。許默然不小心看到她手機屏幕上的名字,眸子暗了暗,然後白鷺就聽到一聲微乎其微的歎氣,還有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