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結婚的第一百八十天,白鷺接到了許默然父親許傑瑉的電話,那頭老人的聲音和藹可親,“白鷺呀,我是默然的爸爸。”
“爸爸,您好,您身體還好嗎?”
“這孩子真會說話,我身體好著呐。這周末跟默認一起過來吃個飯,你們這都結婚半年了,也不打個電話。”
“唔,我回頭跟他說說。”
“嗯,好好跟他說說,你林嬌阿姨念叨著你們呢。”
“嗯,我會的。”
掛斷電話,白鷺暗自叫苦。許默然根本不認他的這個爸爸,據她所知,他也沒有想過要跟他爸爸再有來往。況且這還涉及到一個林嬌,都說豪門的家事多少有些混亂,現在叫她去做中間人,還真是一樁難差。許默然難伺候,那邊也不能得罪,這可如何是好。
隆冬的季節裏,寒流不斷,白鷺養的些大小盆栽,也陸續進入冬眠,從根部開始發黃,最後徹底成了枯枝爛葉。
這天她接到電話,心情複雜,不知該怎樣跟許默然提起,煩躁之下將陽台上所有的盆栽都搬進了屋子,然後對著它們發呆。
許默然回來看到白鷺裹著大棉襖,雙手抱胸盤腿而坐,於是將鑰匙仍在茶幾上問她:“思考人生?”
白鷺托著下巴,眯著眼睛看了眼許默然,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如果我做了一件錯事,好吧,就算錯事好了,你會不會休了我?”
這話可把許默然逗樂了,“就你這樣子還能做出什麼大的錯事來?給你幾個膽子你也不敢,快去做飯,餓死了。”
白鷺突然站起來摟住許默然的脖子一陣猛親,“老公,你知道的,我有時候也是沒有辦法,今天你……爸爸給我打電話,你想啊,我也很為難的不是,他說叫我們周末過去吃飯。”白鷺說完趕緊抱住許默然,“吶,這個是不確定因素的對吧,我也沒有辦法,好歹他也是長輩,我……”
“意思就是你答應了對吧。”許默然的聲音從胸膛裏傳出,悶悶的。
白鷺窩在許默然的肩胛處,“我怎麼敢拒絕嘛。”
許默然伸手輕拍白鷺的腰,“沒事,既然他那麼想我們過去,那我們就去吧。”
“真的?”白鷺抬頭看他,“你不怪我?”
“怪你有什麼用?你就是傻,下次他要再打給你,你直接告訴他,你做不了主,叫他找我。”
白鷺又說:“你那個林阿姨,他好相處嗎?我對後媽有恐懼症。”
許默然拍拍他的頭:“什麼後媽?她跟我們沒有關係。”
心頭大事這麼容易就解決掉,白鷺瞬間滿地複合,將盆栽又搬回陽台上,許默然看著她動作,直搖頭。
白鷺鑽進廚房忙碌,不一會兩碗西紅柿雞蛋麵就出爐了。許默然看到自個麵前紅黃相間的麵條蹙眉:“話說,我們今晚就吃這個?”
“今天接到你爸爸的電話,驚魂未定,回來時忘記買菜了。我看冰箱裏麵有雞蛋跟西紅柿,隻好將就了。”
“將就的話有什麼好處?”許默然賊笑。
“我說,”白鷺放下筷子,雙手叉腰,“憑什麼每天都我做飯你還要挑三揀四的?以前不一樣,現在我也跟你一樣白天上班八小時,憑啥大家都是上班,回家了我就得做飯洗碗包家務啊?我跟你說,”白鷺邊說指著許默然,“以後我做飯,你就得刷碗,我做什麼你就吃什麼。你要不樂意你就做飯,我不挑,你做啥我吃啥。”
許默然忍住笑:“那要你來幹嘛?”
“嘿,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女人是天生的勞碌命嗎?那什麼都我一人做了,要你來幹嘛?”
“不要我你還千方百計的算計我?”
白鷺聽到這話眼瞼立馬垂下,人是不是就是這樣,隻要你做了一件錯事,你的身上就會被貼上不好的標簽?她想起了一高中同學,大學念的師範院校,畢業後在一省重點中學執教,幾年來班上同學的成績一直都不錯,可是前不久那次會考成績不理想,然後就被推到了風口的浪尖處,幾乎成了千夫所指。她是不是也一樣,因為這件事情,要被知情的人記住一輩子?其實她不怕別人怎麼說她,嘴長在別人身上,要怎麼說她也左右不了,況且自己確實也做了。可是這件事被許默然翻出來反複的提及,她還是有些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