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在床上,白鷺輾轉反側,腦子裏麵全都是自己應該去借點錢這件事情。家是兩個人的,畢竟房產證上也有自己的名字,眼下錢不夠,自己本來也一分沒出,那麼多少去借點幫襯著心裏會舒坦一些。
許默然這邊又是另一番情形,他其實也沒有想過要用女人的錢,男人多少都有大男人主義情結,心裏麵一直覺得買房買車是男人的事情,白鷺沒有要求自己買多大的房子,也沒有要求車子已經算不錯了。可是想到白鷺那一分錢都不願意出的樣子心裏麵就窩著一把無名火,知道女人現實很正常,可是真正麵對著現實的女人時,多少還是失望的。
除了林薇以外,白鷺幾乎沒什麼要好的朋友,高中忙著跟林桐談戀愛,大學又忙著兼職賺錢,根本沒時間去發展那些所謂的人際關係。
第二天是元旦,按照國家規定,休假三天。當天晚上,許默然公司聚會,他下午出門時白鷺問他:“大概什麼時候回來?”
許默然說:“不是很確定,你不用等我的,困了就自己先睡。”
白鷺點點頭,許默然話雖這麼說,可是自從結婚後白鷺就有了習慣,身邊的這個人不回來她總是會心欠欠的,想著他什麼時候回來,怎麼還不回來,是不是出事了。
公司的聚會免不了就是吃飯,唱歌,或是打麻將。許默然吃飯時有些悶悶不樂,心想著白鷺這人怎麼就這麼現實,別人來勸酒也全盤招架,不知不覺就有些飄飄然。
第二輪唱歌在枝椏市著名的娛樂場所somehow,梁夢苑坐到許默然身邊,替他擋住一位前來敬酒的人:“你沒看到他喝多了嗎?”
“喲,他喝多了,你著急什麼啊?”說話的人是他們小組的張雪,她從梁夢苑進來公司開始就看不慣她,一方麵是人人都是應聘而來,她則是靠兩個組長的關係進來,而且還是直接上手新項目,組長親自帶她;另一方麵她知道許默然已經結婚了,可是在她看來梁夢苑似乎還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大有拉皮條的意思。
梁夢苑被人這樣一說,心裏不是滋味,正待發作時,梁鳴到了他們麵前,指指梁夢苑,示意她挪開,自己則是坐在許默然身邊,接過張雪手裏的酒:“這杯酒我代你們組長喝啦,你們這些個沒良心的,平時我看默然對你們也不薄啊,怎麼現在趁著他喝醉了,反倒是倒打一耙呢。”
張雪自知理虧,聳聳肩去了那邊跟著其他人一起玩骰子。
梁鳴放下酒杯,對著梁夢苑壓低聲音也有些警告意味:“你怎麼就還不明白,默然他已經結婚了。你自己說說你剛剛的行為多不合適?你明明知道公司的人對你多少都有些微詞,你不知收斂就算了還這樣到處樹敵,社會不是校園,你能不能成熟一點?”
梁夢苑被自己的哥哥這樣說,眼淚逼到了眼眶裏,她也有些負氣:“可是你也知道他是被算計的,這個人本來差一點就是我的丈夫了。白鷺怎麼可以這樣子?我當她是朋友她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打住,”梁鳴恨鐵不成鋼,“你哪裏當白鷺是你的朋友了?這種事情你現在來說這些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了。你還年輕,以後總會找到比他更適合你的人,我叫你跟著他不是讓你對他存心思,而是讓你跟他多學學工作經驗,你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馬上年底的考評表上,你絕對是最差那一個,到時候直接走人,你知道我說到做到。”
梁夢苑聽到梁鳴這樣說,眼淚還是沒有忍住掉了下來,梁鳴知道自己的話是重了,可是他不能看她執迷不悟執著下去還不管,辛苦現在,以後想通了就好了。
白鷺在家裏絞盡腦汁的想著借錢的事情,她先是給林薇打了電話,林薇說沒問題,但是白鷺自己也知道她平時大手大腳慣了,到現在其實也就不過四五萬的樣子。再說了,她總不能要求別人把所有的錢都借給她吧,於是想了想,借了三萬,並承諾說新的一年會盡快攢錢還她。
其他的人也都不怎麼走動,親戚那邊是沒法開口,早些年媽媽生病借錢那會她就已經明白了一個事實:遠親不如近鄰。也許當你失敗的時候第一個嘲笑你的人便是你的親人,他可能一邊說希望你過得好,但是一邊卻存好了隨時打擊你的準備。願意施與援助之手的理由有千千萬萬個,不願意的理由卻隻有一個:我真的無能為力。白鷺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無能為力,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他們沒有盡力。
加上些關係要好不好的人,白鷺總共借到了大概五萬,許默然那裏有五萬,如果優惠返現拿到手,那麼他們裝修的錢就差不多齊了。
白鷺心情一好,連忙打電話詢問林桐優惠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她沒有存林桐的電話,但是幾天前那人給她打過電話,於是調出聊天記錄,將電話回撥了過去。
林桐正在看一份市場調研報告,是吩咐下麵的人做的PPT,他交代的截止時間是昨晚的十二點,那個同學還真是會計算,硬是讓他等到了十一點半才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