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得出我背後有人?”單烏眉梢一挑,有些驚訝於黎凰開出的條件,更驚訝於黎凰的果斷與決絕。
“不然呢?”黎凰嗬嗬地笑了起來,“難道你真的打算跟李辰一起,平分天下?”
……
李天師來回地踱著步,他的身旁跪著幾個凡人官員,正在向他彙報入宮之後的所見所聞。
“你們這些時日領了陛下的旨意入宮,結果卻是在禦書房中對神女解說觀星之術?”李天師百般確定著,而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後,卻怎麼也想不出頭緒來。
“她又想幹嘛?”李天師隻覺得自己頭上的青筋一突一突地跳動得厲害,幾乎就要爆開一樣。
黎凰突然跳出來麵見魏央之後,他就一直想要扳倒黎凰,可是不管是從魏央這條路,還是從中桓山這條路,雙方交鋒的結果都是李天師的慘敗。
——身係龍脈之氣的魏央被橫插一杠子的黎凰拿準了心思,李天師便等於是失去了他手裏最大的底牌,再加上單烏的銷聲匿跡,李天師根本就成了一個什麼事情都無法去做的廢人,那些在心頭翻來覆去的計劃也隻能是空想,別說在中桓山那些上師們眼中的地位了,哪怕隻是想在凡人世間作威作福,他也無法放開手腳肆意而為。
所以如今黎凰的一點點舉動,都能讓李天師如臨大敵。
“他說的沒錯,這些女人果然是大麻煩。”李天師想到了當初單烏的那句話,甚至有些埋怨為何單烏沒有將黎凰這個女人也一並引出永安城,卻全然忘記了自己當初訂下賭約之後想要以一人之力將中桓山這九個人給吞下大半的雄心壯誌。
“李辰師弟。”李天師的耳邊突然傳來了這麼一聲呼喚,於是他連忙揮手屏退了那些下屬,而他甚至還沒來得及讓自己恢複從容淡定的姿態,昆霆便已經直接推開門大踏步地走了進來。
“還在憂心那個女人麼?”昆霆看到李天師的神色,頗為了然地一挑眉毛,笑著問道。
“唉……”李天師想要說些什麼,卻隻能無能為力地一聲歎息。
“師弟且放寬心,此事無妨。”昆霆上前,拍了拍李天師的肩膀,“師尊已經知道了此事的來龍去脈,他對於黎凰那個女人的不知廉恥十分憤怒,不過顧忌到龍脈之變,方才再三吩咐謹慎行事,而且,師尊他們已有定計,今夜,我們便可將此事一了百了。”
“還請師兄指教。”李天師眼神一亮,不由地往昆霆的身邊又蹭近了一些。
“趙藍衫,你對此人了解多少?”昆霆問道。
“隻有當初數麵之緣。”
“趙藍衫如今是執律院下排行第一的核心弟子,嘖……他當初抱上的那條腿,相當地粗呢。”昆霆解釋了一句,卻沒忍住多嘴嘲諷道。
“這事與他又有何幹?”李天師問道。
“執律院之人,看到黎凰這等毫無廉恥傷風敗俗之人,當然要以宗門律法懲戒一二。”昆霆幹笑了兩聲,“他有這個權,我們得助他一臂之力。”
“這是師尊的意思?”
“執律院的主意,隻怕正是那位趙藍衫的主意,想要我們給他當打手呢。”昆霆撇著嘴道,“今夜就動手。”
“昆霆師兄似有不滿。”
“無妨。”昆霆搖了搖頭,勉強壓下了自己的那一絲不屑之色,“總得先將龍脈之氣重新拿到手上才成,否則的話,你我在此,都等於是廢人。”
……
單烏埋首在一堆紛雜的紙張之中,一邊翻著書一邊寫寫畫畫,黎凰則翹著腳坐在一旁的貴妃榻上,手上把玩著一團聚散不息的帶著極樂散味道的煙霧,正隔著層層珠簾,饒有興趣地看著單烏的忙忙碌碌。
“那些凡人們說的東西,你真能聽懂?”黎凰沒忍住,開口問了一句。
“坦白說,比你所說的道心之類,要好懂得多。”單烏似乎也告了一個段落,停下了筆,抬頭看向黎凰,“你的幻陣成型了?”
“那一紙陣圖,我研究了近十年,你說呢?”黎凰輕笑道,突然眼神一凝,若有所思地往窗外看了一眼,冷笑一聲,手裏的雲霧隨即被她輕輕往前一送,飄飄蕩蕩地就穿過那些珠簾,直接飄到了單烏的麵前,單烏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團雲霧就仿佛一個小小的怪獸,突然張開大嘴將單烏給吞了進去,單烏的身形連同身邊的那些紙張在這團雲霧的遮掩下漸漸模糊,最終消失不見,隻剩下了空蕩蕩的一處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