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歲似乎是真的怒了。
先是吞了一個怎麼都消磨不了的硬骨頭,繼而又被一群飛蟲一般的小人以怪異的手段壓製了一部分的行動,於是整個肉山能夠動起來的部分是越發地翻江倒海。
單烏整個身體團成一團,在太歲的內部來回翻滾,這是最適宜於化解這種種撞擊力道的動作,突然單烏隻覺得眼前一亮,竟似是看見了天色。
單烏微微一愣,很快便發現這並不是錯覺,在自己的前方,這棵太歲,竟真的分開了一條通道。
一股大力從後方撞來,直接將單烏從那條通道之中撞了出去。
這似乎是這棵太歲竭盡全力的一擊,以至於單烏在飛出通道之後,這股力量也依然沒有削減,仍舊推著他一直往前。
而在單烏的前方不遠處,正是清蝠圓慧等人排布的大陣。
於是在那些人眼中看來,這棵太歲終於開始了反擊——它的反擊是在自己身上又開了一個口子,繼而肉質如同噴泉一樣從那口子之中湧出,並以這種噴湧的力量,向著他們扔出了一顆火球。
單烏身上,一直被太歲壓製著的三昧真火終於擺脫了禁錮,似乎是想要揚眉吐氣一般,猛地膨脹了開來,其聲勢頗有些驚人,驚得組成那大陣之人一陣慌亂,整個陣法竟有些搖搖欲墜。
“莫慌!我們可以壓製住這個火球!”圓慧大喊了一聲,同時一聲佛號,隨即便是一圈金光對著單烏兜頭罩下。
“礙手礙腳。”單烏感受到了那些修士的敵對之意,輕喝一聲,身上火焰猛地散開,繞過那團金光,對著那群修士就反燒了回去。
於是單烏雖然還是狠狠地撞在了那一層無形的阻隔之上,繼而被直接反壓了回去,卻仍有幾團火焰籠罩住了幾個靠得太近的修士。
待到爆開的火苗散開了些許,眾人方才發現,單烏與那些著火的修士之間居然有一條火線相連,單烏被打壓得下墜,同時亦拖拽著那幾個修士一同往那太歲的身上落去。
於是,仿佛是自作自受一般,大陣瞬間便被扯出了一個缺口,短時間內難以平衡,所有人都搖搖欲墜。
而那些被單烏拽走的修士,不過落到半空,便已經四分五裂,燃燒著墜落。
幾條火線重新回到了單烏的手中,化作了一片著火的刀刃——那些火線的中間,暗藏著的本就是如意金,絞碎這些個肉身,不費吹灰之力。
……
“這些卒子,果然還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同舟搖著頭笑了起來,同時看向了清曇,“指望他們能助單烏那小子一臂之力,還不如指望那小子別突然狂性大發,丟了太歲與他們死扛才好。”
“這……不會發生的……”清曇心虛地回應道,清蝠與單烏都受他所控,隻是卻不知道圓覺是否知道這一點。
於是,不知道是因為那幾條人命抵消掉了單烏被反壓後心生的不滿,還是因為清曇強烈的指示,總之單烏在落在太歲身上之後,沒再去追究那些修士的行為,而是悶頭對著那太歲劈斬了起來。
被削斬下來的肉質碎屑瞬間便被單烏身上的三昧真火化為飛灰,繼而凝成一團靈力氣旋,繞著單烏盤旋了起來,而單烏身上的火焰,竟也隨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壯大著。
“這就是太歲的功效……”單烏的變化讓上方那些修士一個個都看紅了眼,有幾個已經躍躍欲試,想要脫離陣型,也如單烏一樣對那太歲貼身進攻好收點好處。
要不是早些時候那些直接掉下去就沒影兒的人還曆曆在目,隻怕這大陣眼下就已經散個幹淨了。
……
單烏高高躍起,直接一刀下劈,配合著三昧真火的威勢在那太歲之上斬出了一條數丈來長的口子,正打算直接跳進去,卻沒想身前突然一股勁風襲來,將他的護身火焰都給斬作了兩半。
單烏的身後突然湧現了一片肉牆,阻礙著他的行動,無法閃避,使得他不得不橫起了如意金作為抵擋,繼而一陣金鐵交鳴之聲,一柄長劍狠狠地磕在了如意金之上,倒轉著飛了出去,噗地一聲紮在了一旁的太歲之上,轉眼便被吞沒了進去。
“咦?”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單烏有些詫異,可他還沒來得及做出應對,他的身後阻擋了他退路的肉牆之中,竟也無聲無息地飛出了一枚尖錐。
單烏向前撲倒,卻仍然閃避不及,被那尖錐擦著肩膀劃過,一片血花就灑了出來。
“都是法器?是上麵那些人掉下來的?”單烏吃了兩回暗虧,不敢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