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單烏覺得自己大概都能學出那些人一臉高高在上的不屑的模樣,並且模擬出那些人臨場之時的心理活動來了——“對這種螻蟻小輩出手實在是汙了我的手,何況這兒還有別人盯著,嘖,要是被他們看到我居然連這等不顧身份之事都會做的話……雖然是蒙著臉,但這臉麵也是丟得大了。”
“所以,這麼一群人來圍攻我,就不覺得丟臉了麼?”單烏在確定那些人當時居然真的就放金甕離開之後,心裏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好吧,姑且認為佛子這個身份還是挺有威懾力的好了。”單烏自我安慰道。
此外,單烏也在追究那些人的意識的過程中認識到——與殺人滅口這種事比較起來,對那群修士而言,別被其他人察覺到自己等人突然毫無緣由地聚集行動才是更為緊要之事。
也正是為此,那些人才主動出手抹去了各自身後的天機,並努力製造了一種自己從未離開宗門的假象,這樣一來就算有人事後追究佛子的突然失蹤,也不會懷疑到他們這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身上。
“做得真漂亮,這樣一來,我就可以放心大膽地要你們的命了。”單烏在發現這一點的時候無比地開心,立即就引動了那困住諸人的法陣,一個接一個地了結了那些人的性命。
……
“你們來此的時候有被人注意到麼?”單烏繼續向守善菩薩問道。
“應當沒有。”守善菩薩領會了單烏的意圖,知道自己等人如果還想找到金甕就不能將佛子活著歸來的事情宣揚出去,同時守善菩薩亦回頭看了一圈跟在自己身後的那些人,特意又向單烏強調了一句,“這些人都是我的親信,是可以被信賴的。”
“如此甚好。”單烏點了點頭,而後抬手一道術法,便將自己換了身行頭,變成了一個麵目普通的小和尚,“這段時間,就麻煩菩薩你的照顧了。”
“這是我的榮幸。”守善菩薩雙手合十,對著單烏一禮,而後單烏便融入了守善菩薩身後的那群小光頭之中,一群人稍稍滯留了片刻之後,便再度離開。
對金甕的追尋,自然從當初佛子遇襲的海麵開始,而在各種追蹤乃至占卜等手段的聯合作用下,金甕的蹤跡並不難尋,畢竟這人的修為不高,還沒有那個本事抹去天機。
於是金甕雖然的確很小心謹慎地躲藏在了某處坊市之中,甚至改變了容貌以及身材,以一種毫不起眼的路人模樣躲避著一切路過的甘露寺僧人,但是當一切蛛絲馬跡都彙聚於一點的時候,金甕還是毫無意外地被揪了出來。
“居然這麼容易就找到了金甕……”單烏雖然覺得事情不會複雜,但也沒想到居然會如此簡單。
畢竟之前在單烏還未現身的時候,他也曾經看到過那些甘露寺的僧人們在那樓船出事的所在地搜尋——然後單烏就眼睜睜地看著那些人在什麼都沒有發現之後,直接就兩手空空地就離開了。
“果然是沒人希望我能平安歸來的。”單烏縱然早有自知之明,也還是難免有些唏噓。
……
金甕在看到守善菩薩的時候,依然還是嘴硬非常,完全不承認自己與佛子的失蹤有關。
“我當初察覺到樓船之外有些莫名的人影,為了安全著想,我便離船查探,沒想到一追就追得遠了,待到歸來之時,那艘樓船都已經不見了。”金甕無比堅定地說道。
“你要是沒做什麼,為何要隱姓埋名躲在此地,甚至看到我們就跑呢?”守善菩薩如此問道。
“雖然我什麼都沒做,可是我丟了一艘樓船,還弄丟了佛子……如果我就這樣跑回飛花樓彙報這一行的損失的話,等待我的可不僅僅隻是革職查辦那麼簡單了。”金甕苦著臉說道,看起來無比真誠可信,“我也是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這才跑到這坊市之中隱姓埋名,生怕被人發現,帶回飛花樓……唉,我其實是希望飛花樓能夠當我和那樓船以及佛子一起,葬生魚腹了才好。”
“你去追蹤那可疑身影的時候,就沒有帶上一個手下麼?”守善菩薩身邊的一個年輕和尚突然笑嘻嘻地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