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凰能夠確定畫麵正中間的那個模糊人形便是那小皇帝,而那個小皇帝身上所展示出來的色彩,立即就讓黎凰的臉上顯現出了一絲疑惑來。
“不是人?”黎凰喃喃出聲,在短暫的疑惑之後,神色也越發凝重了起來。
那個人影身上所展示出來的色彩,與周圍的器物並沒有太大的區別,死物一般,甚至還不如那些庭院花草有活氣——如果這小皇帝願意的話,他越過黑泥進入胥中的過程,多半會比那迦黑月還要理直氣壯一些。
“難道這麼快就可以看出來這小皇帝以及深宮之中的隱秘了嗎?”在看著那人影一步步往宮室的更深處走去的時候,黎凰是滿懷期待,“不得不說,當年那些凡人們留下的東西,還真是好用——能壓製掉修真之人,顯然也是理所當然的。”
“就是不知道那些凡人們離開之後,又發生了些什麼事……這世界居然又一次被修真之人所占領了……”黎凰的眸子閃閃發亮,裏麵滿滿的都是等待秘密被掀開的期待。
……
那小皇帝獨自一人來到了這宮中的地下密室。
說是密室,其實與地上的那些宮室相比並沒有差上多少,看起來是同樣的富麗堂皇華麗寬敞,甚至無數的走道回廊,連接起了各種分門別類的所在。
在這片密室的正中大廳之中,懸掛著一副巨大的畫卷,畫卷之上是九龍端坐於龍椅之上的英武之姿,九龍的身後甚至還堆滿了翻卷的雲霧,並從雲霧之中若隱若現地顯現出張牙舞爪的龍身來。
那小皇帝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這畫卷之前,抬頭凝視了片刻之後,跪地,叩首,然後這大廳周圍的牆壁開始亮起靈力的光芒來,轉眼就將那小皇帝給包裹了起來,而這突如其來的強大的能量讓黑泥反饋而回的畫麵變成了一團赤紅火熱的光球,根本無法分辨那其中是不是真的發生了一些什麼。
黎凰有些失望,但並沒有放棄,隻是繼續蹲守在旁,同時命令那些滲入那小皇帝體內的黑泥分出來了一些,趁著這爆發的靈力渦流,分散去了這密室的邊邊角角。
於是這密室內部的結構漸漸地就在黎凰眼前的光影之中顯現了出來,並且隨著時間的流逝,數天之後,這些黑泥漸漸從密室之中流竄而出,將這地上地下的宮室都已經查探了個一清二楚,而黎凰亦終於確定,真正關鍵的隱秘之處,就在那小皇帝的身上,就在那一副九龍的畫像的所在,並且,這兩者之間有一種莫名的牽引力,好像誰也離不開誰的樣子。
“而最關鍵的一點是,這畫像……反而像是活物了。”黎凰在那小皇帝離開,靈光散盡之後,好好地觀察了一下那幅畫像——雖然模糊,但是那畫卷部位反饋出來的色彩卻是真真切切的活人才會有的,所以黎凰才能將那死物之上的細微的花紋線條都看個清楚。
“畫卷有靈,而那小皇帝其實隻是那畫卷分派出來的分身?”黎凰因此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如果是這樣的話,這琉國被新皇帝統治的這幾百年來……還真的就是一個笑話了。”
……
有了初步的猜測,就需要更進一步的驗證,於是黎凰將這些細節告知了那迦黑月和明澤,並且直接向明澤提出了要求:“你起事之後,那宮中事物如果還在的話,我想要研究一番。”
明澤的臉上露出了遲疑之色,因為他無法確定自己在將那小皇帝取而代之之後,自己是不是也需要倚仗那隱秘事物的威力,來壓服這天底下一切心懷不軌之人,以保證自己的權勢。
“如果指望靠那麼個玩意就壓服這天底下所有的強者,那麼你手裏的權勢便永遠都不是你自己真正擁有的。”黎凰察覺到了明澤的猶豫,不屑地嗤笑了一聲,“所以,不管是九龍,還是現在那小皇帝,其實都不能算是真正的天下之主——因為他們的心中對所謂的強大依然是心懷畏懼,他們是以弱者的心態來看待那些未知實力的高人,他們根本就沒有以自己的雙手拿住這天下的魄力,他們擺出來的一切架勢,都隻是狐假虎威而已。”
“更何況,現在的我,其實已經觸摸到那隱秘之物的邊了……”黎凰勾著的嘴角滿是嘲諷,“你覺得,我還會繼續對那東西保持忌憚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