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裴青揮了揮手,讓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
十三不善言辭,也不會抑揚頓挫,斟酌著解釋說:自己去小解時,腦袋被人從後麵敲暈了。醒來之後他被綁在這裏,看到了一個男人。
葉裴青捏著院子裏撿起來的人/皮麵具:“沒看到這人長什麼樣?”
十三搖頭:“沒看到。”
葉裴青又說:“他一句話也沒跟你說?”
“沒有。”
葉裴青斟酌著梅鬱每一句話的準確性。
依照他的說法和這裏留下來的各種證據,綁架了梅鬱的正是自己尋找已久的恩人。
剛才一瞬間看到了恩人戴過的麵具,他有種如在夢中的感覺,快馬加鞭火速封鎖整片地方,挨家挨戶地搜查。沒想到查到最後,自己想找的人失蹤了,反倒把這個男妻又撿了回去。
自己的恩人究竟為什麼要綁架梅鬱?
更重要的,他和梅鬱有什麼關係?
葉裴青將衣櫃裏的衣服一件一件拿出來查看,又將屋中的物品仔細檢查了一番。他回想著方才見到恩人的那一霎那,又抬頭看看梅鬱,心中猛地升起一個不太很好的想法。
剛才大街上的人究竟是誰?
真的是恩人?
事情真是越來越詭異了。
十三也在觀察葉裴青。他習慣將房間收拾得非常幹淨,不留一絲痕跡,葉裴青絕對不應當看出什麼,但這人卻掌燈觀察了許久,還將東西全都細致地收拾好。
十三心想:這房子有處暗格,藏了兩封二刃和三刃的信,不過那些信件藏得隱蔽,又是以組織特有的暗語來寫的,別人看隻不過是普通信件,就算發現也沒問題。
葉裴青把葉林叫進來,低聲吩咐說:“找十幾隻狗將這些衣物嗅聞一下,在京城內轉幾天,看是否可以找到今日那個男人。我們走後,把這間房子細細查找一番。”
葉林連忙領命走了。
葉裴青半垂著眼睛在十三身邊坐下來,輕聲說:“你被一個男人囚禁兩天一夜,此事非同小可。為了彰顯你的清白,我要好好檢查一下。”
十三聽他一本正經的語調,本以為他要說正事,正在認真地聽,沒想到又扯到那種事情上麵,便沉下臉倒頭裝睡。
葉裴青說:“不想叫我檢查麼?那要如何證明你的清白?難道叫這裏的侍衛們檢查?”
說著竟然有點不爽。
十三說:“那你休了我吧。”
葉裴青說:“我們一個是穆國公世子,一個是尚書之子,要說休妻談何容易?這種話也就是在心裏想想罷了。”
說著,葉裴青彎下身體,將十三小心扶了起來。
淡藍色幹淨的衣袖挽著自己肮髒的身體,鼻間盡是葉裴青常用的冷香,讓人有些心安。十三暈暈乎乎地站起來,意識不清地靠上他,生出那麼一絲若有似無的眷戀。今天忙碌又緊張,他幾乎耗盡了所有的體力,昏昏欲睡。
這是十三第一次主動的靠近,葉裴青竟然覺得胸中一窒。
他不經意地發問:“梅鬱,你練武多少年了?”
十三心想:他隻不過是頭暈,還不至於白癡。他所受過的訓練,讓他就算在受了強烈迷藥的時候,也不會透露任何秘密。
對於這種自以為是的引導性問題,他向來不回答。於是他沉默著瞄了葉裴青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