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上,雲霧繚繞。
一位閑雲野鶴的白發老人坐在椅子上,前麵是清澈透底的湖泊,支起一支魚竿。
遠處走來一道身影,青綠色的衣衫,上麵繡著竹子的暗紋。
“師父,叫我來有何事?”姬思沅拱手問道。
老人也就是天山門的掌門人張天德,他摸了摸白白的胡須,“沅兒,你入我門下多長時間了?”
“稟師父,已有十六年。”
“你幼時就被送到我門下,從未下過山,現在是你入世的時候了。”張天德看著遠處。
姬思沅知道師父門下的弟子到一定合適的時機都會下山曆練。
“是,師父,我明日收拾包袱下山去。”姬思沅拱手道。
“不急,我先同你說一些事情,此次下山不能輕易暴露你女子的身份,除非是命定之人。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你下山找尋一位你認為的明主,輔佐他成為明君。”
擇明主,輔明君。
張天德不太放心自己這位小徒弟,她是自己最有天賦的徒弟,自己能教也都教給她了。
姬思沅明白的點點頭,轉身離開。
但被叫住了。
“沅兒師父還有件事要和你說,你的生父生母已過世,我怕你傷心一直沒告訴你。”張天德見姬思沅一直沒說話有點忐忑不安。
姬思沅沒說話是因為她在腦子裏找關於生父生母,但可惜這麼多年被送來自己從未見過,也不感覺傷心。
“我沒見過他們,自己不會感到傷心。”
“當初把你送來也是迫不得已。”張天德為那兩位辯解一番,“你幼時身體不好,命中與他們也無緣,要不是遇到我……”
姬思沅有些無奈了,“我知道了師父,要不是你我早就夭折了。”
張天德鼻子都要被自己這個小徒弟氣歪了,“罷了,你去收拾行李,記得下山時給他們上一香,也算是圓了他們的生育之恩。”
“徒兒明白了。”姬思沅這回終於走了。
她走的步伐越來越快,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大,看師兄們的信中寫,山下的生活非常好,天天吃香喝辣,穿金戴銀的,她盼星星盼月亮盼了很久。
姬思沅回到房中,拿出一塊灰撲撲的布,掏出幾件衣服放進去,再把自己多年攢的銀子裝好,最後放上師父給自己的書,紮好後放在床頭。
姬思沅簡單的洗把臉,就躺在床上,但久久不能入睡,最後把包袱抱在懷裏才睡著。
第二日一早,山上還蔓延的薄霧,葉子上還帶著早上下的露水。
姬思沅早早吃過飯,就去了師父房中告別,但師父不在,她也沒在意背著包袱下山去。
頂著太陽走了半日才到山下。
山下就是一處村子,村子裏很是熱鬧,她路過一家時看門前掛著紅布,門口貼著喜字。
這應該就是師父說過的喜事——嫁人娶妻。
她想問個路,去京城的路要朝什麼方向走。
“大娘,你知道京城路怎麼走嗎?”
被拉住的大娘停步,看著拉著的人,麵容白皙,眉眼精致,烏黑的長發紮成高馬尾墜在腦後,是個唇紅齒白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