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回在屋子裏,等著單於派人前來。
方才不到半個時辰的會麵裏,孟回雖沒有見到呼韓邪單於,但那隔著屏風傳來的凜人氣勢,決不是一個隻會尋求嶽父保護的懦弱之人所能散發出來的。而且當自己說他是蓄勢的狼王之時,那股殺氣,對,殺氣,孟回絕對不會看錯。
至於後來那股殺氣為何退卻了,孟回不知道,隻知道呼韓邪單於不是普通人,他在計劃著什麼,他不想被人知道他的計劃。
孟回一歎,心道:“這草原又要亂了啊,這淌渾水,我該置身事外嗎?我能置身事外嗎?唉,都怪自己嘴賤,引起這個狼王單於的懷疑,差點又去閻王跟前報到了一回。”
“漢師,別來無恙?”孟回的思慮被一聲熱情的招呼打斷。
孟回回頭就見到一個很是眼熟身形魁梧的青年,略一回憶,道:“我記得你,在姑夕王的牧地,對麼?”
“漢師真是好記性。烏蒙奇能再次見到漢師,很是開心啊。”
“唉,紮卓爾,你看你賭輸了吧,漢師記得烏蒙奇呢,給錢給錢。”隨著這一聲進來的兩人,一個是個髯須中年,另一個人孟回見過,就是那日騎著黑馬,有過一麵之緣的青年。
髯須中年觸左胸行禮,道:“在下紮卓爾,見過漢師。”
布勒狄也是跟著一禮,道:“在下左屍逐骨都侯呼衍布勒狄。”
孟回回禮道:“在下孟回。”
“紮卓爾,你看漢師的名字是兩個字的,你又輸了。再給錢~”布勒狄興奮地推著紮卓爾,讓孟回哭笑不得,看來自己平日裏真的搞得太神秘了,連自己是否記得某個人,自己名字的字數都可以用作被下注的對象。
孟回一聲輕咳,問:“不知各位前來,有何貴幹?”
布勒狄也收起了笑,將一張畫像遞給了孟回,問:“漢師遊走草原,可有見過此人?”
孟回觀畫上一人,二十歲的年齡,頗為剛毅的麵容,右側眉際有一條淡淡的傷疤。
孟回搖頭道:“沒有見過。請問骨都侯,此人是……?”
“是呼韓邪單於流落民間多年,杳無音訊的長兄呼屠吾斯。呼屠吾斯如今約有二十七八了,單於想要找到他,封他為王。”
“那此事與我何幹?”孟回不解。
“單於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在找尋兄長,唯恐屠耆堂的舊部知道此事後,伺機尋仇。所以……”
“所以想要借我漢師的名義去尋找,一來,牧民們信任我,可以提供不少消息,二來,也可以不引起屠耆堂舊部的懷疑,以為我在找的隻是一個普通民眾?”孟回接過話頭。
“正是,不知漢師是否願意幫忙呢?單於說了,隻要漢師答應,那漢師所提的要求,單於都會滿足。”
“這條件聽起來倒是誘人,若是我要單於的命……”孟回話音未落,兩把大刀已經架在了脖子上,分別是烏蒙奇和紮卓爾的刀。
孟回倒也不慌,對烏蒙奇調侃道:“烏蒙奇,怎麼方才你還說很開心見到我,這一瞬間,就兵刃相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