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曆五鳳元年秋,屠耆單於派原日逐王先賢撣的哥哥為烏藉都尉,率兩萬騎兵駐紮東方,隨時防備呼韓邪單於。
同時,呼揭王向屠耆單於進言,稱右賢王在領地西邊囤兵,且派人在百姓中造勢,大有自立為單於的嫌疑。屠耆單於不信,派親信尉犁當戶前去查探,隨即查出了大量的證據,屠耆單於一怒之下,將右賢王父子斬殺。
“計劃初步成功,漢師卻何以鬱鬱寡歡?”稽侯狦問。
孟回則歎氣道:“右賢王,是個好人啊。我原先記恨狼盜不分是非黑白地殺了郝宿王邢未央大人,沒想到我也會同他們一樣,做了這樣的罪人。”
稽侯狦道:“漢師要這樣想,右賢王的死,可以避免很多無辜百姓的死,雖算不得仁舉,對於百姓來說,卻是好事。”
這是稽侯狦和孟回共同商議的計劃。若隻有屠耆單於和呼韓邪單於二人分庭抗爭,一旦起了衝突,無論輸贏,兩邊都會有極大的損傷。但如果能將對方的實力分化開來,分化後,呼韓邪單於可逐一吞並,此時雙方實力相差懸殊,即使開戰,形勢也是一邊倒,可以大幅度減小傷亡。於是,稽侯狦和孟回要讓屠耆單於的人從內部分裂開來。
孟回回頭對稽侯狦道:“阿布,你是個很矛盾的人,說你仁義吧,你為了達到目的連右賢王都不放過,但說你狠心吧,你卻盡著最大的努力保護著每一個草原百姓的性命。”
稽侯狦笑了笑,道:“其實並不矛盾,我就是想要號令天下,一切阻擋我的人,我都會毫不留情地除去,可百姓,正是我號令之人,若拚得你死我活,剩下了不多點的人給我號令,我還嫌不過癮呢。”
一時間,孟回似又感覺到了稽侯狦身上那股危險的氣息。
稽侯狦拍了拍孟回的肩,像是安慰:“漢師放心,縱使我不擇手段,我不會對你不利的。”
“身為王者,不應該說這樣的話。阿布,你並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若真到了我非死不可的地步,你還是應該殺了我。”
“漢師,我記得你也說過,如果你我二人開誠布公地談一次,我有可能會殺了你。”
孟回道:“我至今還是如此以為的。”
“漢師。”稽侯狦一歎,道,“你或許以為,我對你的信任過於盲目,你有太多的事情,我並不了解,是不是?”
孟回點頭。
“可有些人,就是讓他騙了,我也心甘情願。”稽侯狦定定地看著孟回,眼中似有些什麼東西在流轉。
孟回一時不敢與之對視,有些心虛地低了頭。
中央王庭,屠耆單於正在問話:“事情可辦妥?”
底下一人恭敬道:“稟單於,右賢王父子和家人盡數身亡。”
“很好,從右賢王的府上搜出什麼來了麼?”
“這倒是沒有,其實卑職覺得有些奇怪,卑職前去執行任務之時,進行得相當順利,似乎沒有遇到一絲抵抗。通常謀反之人的家中,不應該如此毫無防備才是,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