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塵雖然心裏早料到稽侯狦必會語出驚人,可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竟然,竟然……這麼胡亂地……算是向我提親麼?
在座的藩王也是倒抽一口涼氣,左看看右看看,想從別人的眼神中判斷自己剛才是不是在做夢。左漸將王好容易才幹笑了幾聲,道:“哈……哈哈……單於真會說笑……”
“不是說笑,我要娶她為閼氏,此意已決。”稽侯狦的語氣無庸置疑。
眾藩王更是麵麵相覷。雖然大家都傳言說單於和漢師有短袖之情,他們倆暗地裏搞搞也就罷了,單於居然敢於如此挑明心跡,眾藩王震驚之餘,不免也有些佩服稽侯狦的勇氣,到底是單於,膽識過人啊。
左漸將王一聽,單於真要嫁個男人,不,娶個男人,不,唉,反正不管怎麼著,都是不得了的事情,絕對會影響攣鞮一族的血脈傳承的,忙道:“這,萬萬使不得,漢師,他……他……他是……”
“漢師是女子。”稽侯狦的話語讓本就要緩過氣來了的眾藩王又是一口涼氣抽進,“我知各位一時之間難以相信,如我當初得知此事一樣,我從未想過如此能人竟是一個女子,也從未想過令我甘拜下風,敬佩非常的人會是一個女子。可大家又何時聽過漢師說自己是男子了?”
眾人的目光聚焦到了笑塵身上:“漢師,你……你既是女子,卻又為何要這般打扮。”
一臉震驚的笑塵顯然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稽侯狦見狀一笑,替她回答道:“漢師作男子打扮,隻為方便行動,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隻想問問各位,若漢師一開始就以女子的身份示人,她今日是否能坐在這個議事堂中?她又是否有機會立下今日的大功?而草原上又是否會有一個學富五車,民眾愛戴的孟回?人們會不會在看見她的第一眼,就因為她是女子,而不再審視她真正的價值?”
稽侯狦這席話說得流利酣暢,仿佛已在自己心中反複默念多次,今日才一吐為快。他這席話,雖是說給眾藩王聽,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過笑塵。而這一字一句,也深深敲入了笑塵的心底。
這番話……為什麼偏偏是他?偏偏是他?
笑塵猛轉過身,奪門而出。
稽侯狦見笑塵跑了開去,倒也不急,反而笑著問眾藩王:“此事,大家還有什麼意見麼?”
而這一群頭腦仍在放空的藩王顯然還沒有完全緩過勁來,一時之間,無一人說話。
當然稽侯狦也沒準備給他們緩過勁來的時間,道:“既然大家都沒什麼意見,那此事就這麼定了。”言罷,大步走出了大廳。
良久後,右古蠡王用胳膊碰了碰左漸將王,問:“單於剛才,好像作了個不得了的決定啊,怎麼大家都不給點意見?”
左漸將王白了他一眼道:“給什麼意見?這,這是天大的好事啊。單於年已二十有四,卻未正式立過閼氏,膝下無子,各位不也常常為此事擔憂麼?漢師既為女子,那可是天下難得的奇女子,有漢師為閼氏,是我草原之幸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