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水寨(4)(1 / 3)

雲水寨之四《黯然離去》

時間過得真快,暑假即將結束,教職員工都三三兩兩地返回學校,看得出許多人依然處在休假後的疲遝之中,這就是俗稱的長假病。

大家都被校長集中在會議室裏,百來人把會議室擠得滿滿當當,在我看來這隻不過是開學前的例會罷了,但是卻成了極少數人要求洗牌的機會。

都說學校是清水衙門,教師是人類心靈的工程師,其實不然,因為本校是縣一中,是縣裏重中之重的學府。教師不但薪金得於大幅度的提高,還有相應的崗位的津貼,所以一間縣中學竟然有主課副課之分,還衍生出了講師、高級教師等等虛職,虛職的後麵是實實在在的收入。盡管有教育部門把關,時常考核各個崗位的實際能力,過關的的升級,不過關的下崗甚至離職,教師為了飯碗不得不拚命應付這種考核,使得擁有這些虛職的人數年年飛速增長。而教育質量卻連年下降。

因為高考的升學率關係到學校的聲譽,校長公布了新近的人員調整計劃名單,我原先就是畢業班的副課,但是學校為了升學率,壓縮了副課增加了主課,我被安排回到高一新生班任主課老師。

高中階段是人生當中較為重要的時刻,因為高中時邁向大學前的最為關鍵的時刻,高一打基礎,高二時將根據學生的學科基礎再次分班,是鞏固的重要時期,高三則是高考衝刺階段。

這就要求學校在招生時嚴把生源的素質,更是要求有一支完善的師資力量,遺憾的是在招生和教師師質的評定出現了不少紕漏。導致了大量次級生源進入我校,盡管現在已經沒了高中生教高中生的現象了,教師隊伍基本上都擁有大專以上的文憑,但不少事通過函授得到的,其中也摻雜了個別“南郭先生”。

因為今年是帶新生班的,所以在報名時一年級的幾個班級就顯得特別辛苦,畢業班最輕鬆,屬於按部就班地入座就行了,二年級則要重新分班,各班的尖子都集中在重點班,隻有我們一年級屬於新生,一部分是初中部上來的,另一部分是全縣各鎮上來的尖子,集聚在這裏經過整合編班,工作量巨大。

終於迎來了開學,高一和往年一樣,有八個班,我和另外兩個個老師一起負責高一的物理課,有我擔任物理教研組的組長。

繁重教學使得我投入了全身心,我無暇考慮個人的事,有人把教師比喻成為園丁,學生為花朵,但我更願意把我的學生看成一片小樹林,而我願意做一個護林人。

一(三)班有個名叫田聰的農村學生,平時少言寡語,白淨的皮膚加上高大壯實的身體,倒也顯得文靜,但是一個農村學生,上學略比城裏的孩子晚些,直到17歲才上高一。還有他沒有其他孩子那樣光鮮的衣服。但是他給我印象最深的是他的學習成績非常的優異,起初我還以為他是因偏科所致,但是看了他的其它課的成績,竟然比我所授物理要好。我不禁感到詫異:此子可教也!

我從教五年,從不主動與學生打成一片,更不像個別老師收受學生甚至家長們的禮物。溝通與混雜有著完全不同的區別,師者必須嚴於律己,師道尊嚴不能再被踐踏了。

國慶節在平靜後的日子裏悄悄來臨,同事們都私下裏議論怎樣度過國慶長假,有些同事自發組織外出旅遊。因為我剛回過一趟家,哪也不想去,我就想好好地睡覺。

校園再度陷入寂靜,我狠狠的睡上兩天,彷佛要把這一輩子的覺睡完。第三天我不想再寂寞中度過,就騎上我的駕座山地自行車,我想我心中的老人啦。

我不知道此時合不合適宜,路上我的心還在忐忑不安,不由自主地來到雲水寨前停下,望著山寨,思戀一個人真難,好想再看他一眼,就怕打攪了他那平靜的生活。

“合子,又來看風景啦?”

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是我朝思暮想的田大爺,身上背著一個藥兜,頭上戴著一頂笠,步伐穩健地向我走來。

我高興地握著他的手:“田大爺,我們又見麵啦,真高興看到您,您的精神還是那麼好!”

“哈哈,我說後生子啊,放著城裏不玩,來這裏吹山風,進家喝口水歇歇腳吧。”老人家也顯得很高興。

我推著自行車隨著老人步行,我們邊走邊聊,我才知道老人是個山草藥醫生,俗稱民間郎中,雖然現在醫學發展了,但仍有不少人找他就診,他一生無子無女,生活極為清貧,但老人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

在他那古樸的略有些殘舊的房屋前,我才注意到,房屋雖然殘舊,但是時下很難看得到的老式院落,麵南而坐,東西廂房與主屋有長廊相連,三間主屋前有烏木雕成的木雕,三扇雕工精美的木門鑲嵌在木板牆上,東西廂房是青磚砌成,再看屋頂,瓦片已有了不少苔蘚,但是還依稀可以看出曲線優美的飛簷,庭院地板是用紅土拌石灰夯打過的痕跡:平整光滑不滲水不爆裂,雨水是順著走廊前的小溝流走。挨著潛艇是一棵磨盤大小的古桑樹,梳頭被用石頭圍起一個基座。

“你先坐坐,我去做飯。”田大爺遞過一杯水給我後說道。

我連忙攔住他:“大爺,我不餓,再說我也帶有餅幹。”

我抖了抖我鼓鼓的行囊,拿出餅幹糖果等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