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葙婧歎了一口氣道:“哪裏的話,分明是夫人不想叫大家好過,我都嫁出來了她竟以姨娘和哥哥弟弟來拿捏我。要不是她我哥哥怎麼會失聰從而失去為官的機會!好在弟弟是個爭氣的,小小年紀便飽讀詩書,嫂子你們一定要好好照看他,將來他騰達了你和哥哥的好日子就來了。”
吳氏說:“姨娘叫我來王府就是為了和郡主套近關係,沒想到臨行前夫人應是將六妹妹塞給我,美其名曰給六妹妹一個尋得良婿的機會。真是可笑,黃葙瀟的婚事可不是她成天的打壓,她叫我帶黃葙瀟過來就是為了給你我丟臉的。”
黃葙婧說:“和郡主套近乎可以慢慢來,郡主性子奔放熱情應該是個好相處的。以後你們那真心定會換來她的誠意,玩玩不可學姨娘那套上不了台麵的小心思,天家的人不好糊弄。”
正在她二人於回廊說話間春林匆匆跑來,“不好了不好了!”春林跪在地上呼喊道:“六姑娘她從茅房裏溜走了。”
吳氏臉色大變咬牙道:“果真隨了四姨娘那個下賤的貨了!”
黃葙婧麵色平靜地說道:“不要驚慌,趕快找人,不要驚動了他人!”
竹聲一邊給方晴倒牛乳一邊說:“這是大奶奶親自調製的牛乳,她說還是小姐教她的,還叫你們品嚐後看看她的手藝有沒有增進。”
淩澤玫笑道:“這個許馨倒是個有趣的,她與皇後的性子卻是不像的,否則夠壓抑人。”
方晴喝了一口紅茶兌牛乳,濃鬱香甜的味道令她味蕾綻放,看樣子是用了心的,比她的手藝還要好。
正在她打算誇獎一番時,不遠處一道有些沙啞的女聲響起,“郡主,我帶了個人來見你,她有事相求。”
方晴扭頭一看,說話的竟是黃葙瀟,難怪她不好說婆家,聲音竟是如此不悅耳!對於她的聲音她更好奇她身旁的女子。
一個年紀大概十四五歲長相婉秀的女子。
“她是?”淩澤玫疑惑地問道,滿眼的打量與揣測。
黃葙瀟說道:“她是一個苦命人!”
方晴不喜誰在她麵前故弄玄虛,她沉下臉不悅地說道:“有話直說,莫要與我們繞彎子。”
那女子聽到方晴不善的言語立即跪地,她悲戚地看著方晴與淩澤玫,隻是啜泣並不說話。
黃葙瀟說道:“她已經起不成聲,還是叫我來說吧。她現在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可是,孩子的父親以及孩子的祖母卻不願意給這個可憐的女子一個名分。你們說她可憐麼?”
淩澤玫點點頭,女人沒有名分卻有了孩子是件令世人所不齒的事情。
黃葙瀟又道:“孩子的祖母過於強悍,覺得女子身份卑下連個妾的名分都不願意給。且孩子父親已經有婚約的女子身份高貴,不知道她會不會容下這可憐的女子和無辜的孩子。”
淩澤玫卻是思考起來這個可憐的女子該如何自處。方晴驀地明白過來,她冷眼瞪向黃葙瀟,聲音幹淨卻不帶一絲溫度,甚至有些要挾的味道,“黃六姑娘,我是你的話最好不要再開口說一句話,立即帶上這個女人離開。你可知道,有句話叫自作孽不可活?”
黃葙瀟一個激靈,沒想到方晴竟是如此聰慧,她怔怔地看著方晴,地上的女子哭得卻更大聲了。
淩澤玫問道:“你怎麼見死不救,不像你的作風啊。”
方晴歎氣,這個淩澤玫時而聰明時而……不是一個“笨”字就能解釋的。
竹聲知道自家小姐說的任何話都有它存在的意思,她立即底黃葙瀟說道:“黃六姑娘,你再不走我就去叫王家夫人過來了。”
黃葙瀟今日來就是做了破釜沉舟的打算的,她看來不及故弄玄虛就大聲對淩澤玫說道:“郡主,這女子可是懷了我四哥黃浩通他的孩子。”
淩澤玫手一抖,將承載牛乳的杯子打翻,攙兌了紅茶的牛乳灑在她潔白的貢綢袍子上,濃鬱的牛乳一滴滴地從衣襟上往下滑落,登時這件名貴的衣袍便花了,那醜陋的汙漬深深地留下不可去除的印記。竹聲趕忙從懷裏抽出帕子為郡主擦拭,卻是越擦越髒。
淩澤玫輕輕推開竹聲幾步走到黃葙瀟身邊,她強壓製著情緒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黃葙瀟略帶興奮地仰起頭看著淩澤玫,然後痛快地說道:“這種事假的了麼?你可以找來我四哥親自問上一問。幾個月後文雅的肚子可瞞不了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