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眼過了三日。
“思兒,你可是要出門?”
這聲音順著冬日的風傳入喻柳思的耳中,熟悉卻又陌生,心中一陣鈍痛讓她不由握緊了拳。
喻柳思回頭看著喻文州站在廊上,眉眼之中含著笑,仿佛還是那個指尖存著墨香,青衫布衣站在廊前看著她跟母親玩樂的慈父。
可即便這畫麵再熟悉,再恍惚,喻柳思卻明白她所注目之人,早已不複當年,早已恨她入骨。
所謂的真情跟假意不過是一線之差,可卻已有天壤之覺。
喻柳思微微的闔了雙眸,再睜開已是一片清明。
“父親不會連這點出門的自由都不給我吧?”
她彎了唇角,看向喻文州眼中無波無瀾,麵上不動聲色。
喻文州微微蹙了蹙眉,他從這個先前怯懦溫軟的女兒眼中竟再看不到曾經的半分敬畏,取而代之的則是他有些看不懂了的恨意跟警惕。
他竟是今日才看清楚,她有多恨自己。
喻文州的目光微閃,再開口依舊是先前的平緩慈祥:“思兒,為父從未限製過你的自由,隻是現在,並非出門的好時機。”
“好時機?父親,現如今我出門都要卜卦麼?原來我在您心中竟已重要到了如斯地步。”喻柳思說罷發出一聲嗤笑,眉眼之間盡是嘲諷。
喻文州聽見喻柳思的話,神色沉下三分,正要開口卻被喻柳思打斷。
“父親莫急,我答應您的事情必然不會做不到,但我舊傷未愈,腦中還不甚清明。您知道的,恢複總是需要些時日。父親還是不要催我的好,不然我怕是記不全的。”
喻柳思笑意懶洋洋的,不緊不慢的將被寒風吹亂發絲捋到耳後,輕輕歎了口氣又道:“這人呐,總還是要出門透透氣,這病才好得快,您說是麼父親大人?”
雪落無聲,枝頭的梅花蒙上了一層晶瑩,而腳下的薄雪則如同一張偌大的白紗鋪就與大地之上。
兩人對峙許久,喻文州看著自始至終保持著微笑的喻柳思,移開了目光。
“既是如此,便隨你吧,為父隻望你能早些痊愈”
“謝父親。”
喻柳思看著甩袖走遠的喻文州,心中的泛起的冷似是比當下的北風更讓她遍體生寒。
換上輕便女裝,喻柳思便離開了尚書府後院,照例甩開了跟著的人,去了南亭湖畔。
不出意外的環兒早已等在那裏,卻並不在湖畔多做停留而是請喻柳思上了馬車,朝著華都中心的一處園子駛去。
華都中心,寸土寸金,能在這裏購買一座園子的人都是一方富賈。
馬車停在了傾春園前,環兒又拉著喻柳思進入了園子。
在七繞八繞,走過被雪覆蓋的小橋流水穿過亭台樓閣之後,喻柳思看到不遠處四位衣著華貴的夫人。
四位衣著華貴的夫人之中便有侍郎夫人南宮瑾。
“柳思姑娘,我家夫人感念你救命之恩便決心幫你個小忙,那幾位夫人有著不同的病症,若是醫治好極為夫人日後您的醫途定會平步青雲。”
環兒附在喻柳思的耳邊輕聲說著。
沒想到南宮瑾竟然會這般幫助自己,喻柳思心底自然是感激她的。
“瞧瞧,咱們正說著,柳思姑娘就到了。”
南宮瑾朝著喻柳思揮了揮手,示意喻柳思上前,為其介紹著其餘三人。
“柳思姑娘,這位是王將軍的夫人,這位是李尚書的夫人,這位是巡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