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柳思見丁姨娘不停地流淚,心裏便萌生出一股歉意。聲音也漸漸變得柔和起來:“丁姨娘,你且先起來,有什麼事情坐下來咱們慢慢說可好?”
丁姨娘這才服下軟來,喻柳思將她攙扶起來,扶到鋪著柔軟的白色坐墊的榻上坐著。
就在此時,巧兒便端著兩杯茶掀了簾子進了屋,一杯放在丁姨娘麵前,一杯放在喻柳思麵前,然後便聽話的站在了喻柳思旁邊了。
聽到喻柳思微微一笑:“究竟出什麼事了?”
“我女兒一向身體康健,卻不知怎的,臉上出現紅疹。”丁姨娘說道。
喻柳思這才明白過來,丁姨娘大早上的就在此等候,原來是想讓自己醫治她女兒。
可是她隻醫治過侍郎,為何就連丁姨娘都知道了呢?莫非是喻文州找來陷害自己的?
喻柳思想到這裏,眸子裏便透出一股深深的陰鬱。雖然是稍縱即逝,但這一細微的變化卻落到了丁姨娘的眼睛裏,丁姨娘忙擔心的問道:“柳小姐,您這是怎麼了?可是身體不舒服了?”
“丁姨娘,您女兒的病就沒找其他的太醫去瞧瞧?”
喻柳思抬眼直勾勾的看著丁姨娘,就連語氣也是帶著陌生,與方才的熱情和關心卻是判若兩人。
丁姨娘沉浸在自己女兒的病情裏,哪裏留意的出她態度的微小變化呢?
“誰說沒找呢。都找遍了,結果那些庸醫越治越麻煩,所以這才來麻煩柳小姐。”丁姨娘解釋道。
喻柳思卻沒有說話,丁姨娘抬起頭不安的問道:“柳小姐,你不會見死不救吧?隻要你願意救她,什麼要求我都會滿足你的。”
“丁姨娘,您先回去看看您女兒的病情到了什麼地步了,後麵咱們再做商量如何?”喻柳思雖然明麵是為丁姨娘出謀劃策,其實已經是婉拒了。
丁姨娘也明白了她的意思,眼眸裏的亮光漸漸泯滅,自嘲的笑笑:“既然柳小姐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了,那我就不必再這兒叨擾小姐的清幽了。”
丁姨娘說著,便起身福了福身子,轉身就出了屋。巧兒等她消失在視線外,忙不安的問道:“小姐,您這樣見死不救會不會有些殘忍啊?”
“殘忍?誰知道她是聽了誰的話派來的呢?上次因為我這香囊惹出的事情,後果你也是知道的吧?咱們現在應該是明哲保身。”喻柳思無奈的歎了口氣,語氣裏全是疲倦。
巧兒忍不住辯解道:“小姐,其實丁姨娘的為人我沒怎麼接觸過,不做評論。但是丁家小姐奴婢倒是見過幾次,覺得她天真爛漫,不像是有心計的人。”
喻柳思聽完後別有深意的看了眼巧兒,她又何嚐不知道丁家小姐對人對事都極其熱心呢?
可她現在已經處於被動狀態了,這個小姑娘她相救但是不敢救啊!
那天夜裏,喻柳思再床鋪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她腦子裏反反複複都是巧兒那句為丁家小姐辯解的話。
閉眼也都是丁家小姐的音容笑貌,最後便忍不住從床上爬了起來,望向窗外卻見陰沉的天際,一輪明月掛在天邊,發著寒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