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九章 身困險洞(1 / 2)

“誰——”眉月兒低喝一聲,隨即,巨石後的鞋子聲音頓時停止。

黃昏中的山野裏,有種怪異的冷清,此時,連灌木叢中的鳥獸叫聲都小心翼翼,仿佛異常恐懼。

眉月兒悄悄起身,抽簪在手,慢慢向巨石後移動腳步,一步一步……離巨石近了,心情越是緊張,這麼冷的天,手心的汗將簪子沾得又濕又滑。

她突然閃到巨石的另一麵——沒人,不禁懷疑:莫非自己聽錯了?剛想到這裏,鞋子的拖地聲再次響起,這次是在一棵合抱粗的栗子樹後。

眸光閃閃,如同冰花,她沒有再加斥問,而是突然提氣,躍上樹幹,向下俯視,依然什麼也沒有。

腳蹬樹杈,四處搜尋,除了風吹枯草的晃動,別無異常,那鞋子的聲音是從哪兒發出來的?

正當她滿腹狐疑時,不遠處的灌木叢中,嗖嗖嗖——竄出幾隻野兔,邊跑邊慌亂地吱吱亂叫,看樣子,它們是驚恐到了極點。

或許,剛才的幾隻野兔被嚇懵了,要不,自己剛才地喝問怎麼沒驚跑它們呢?看來,自己遇上麻煩了:哥哥沒找到,再被困於這裏,真夠慘的。

往事曆曆在目,不禁憂往心落,怒從意起,她脆聲說道:“你給我聽著,我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又是同類,若仍然念及你我同為陰世鬼魂的份上,莫要暗中算計,若是偶然經過此地,你我各走各的路……”

四周頓時鴉雀無聲,她躍下樹幹,也許是她的話起了作用,那個奇怪的聲音暫時停止了。

眉月兒第一次發現,黑夜來臨,其實更像一種色彩的變化,起初是淡墨色,慢慢變濃,先是遠處的景物開始模糊,慢慢往近前浸染,直到眼前也變為濃濃的墨色——多像畫宣中的墨色變化啊!

眉月兒沒有立即離去,靜靜立於巨石邊,流著淚,傷心的自言自語:“楚江童,本以為你是我一個鬼女的不變依靠,曾將全部的身心都給了你,正要大膽地迎接一場永久的人鬼之戀,誰承想,你口是心非,負我眉月兒,你也休怪我無情了。你走了,佳勃走了,虎兒走了,哥哥也不來見我……”

天色已黑,留在山間也無意義,便尋找山路,往回走。

天黑路也模糊,又有荊棘阻擾,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條小路,心裏一陣歡快,剛要踏上,卻又聽見身後那奇怪的鞋子拖地聲,再次響起。

啊?

眉月兒頓時萬分緊張起來,緊握銀簪,放慢腳步,生怕遭到暗襲,身後有個聲音緩緩說道:“眉月兒,我能幫你找到你的哥哥喬閈,但你要聽從我的安排!”

眉月兒本來尤為緊張,聽到真實的聲音了,反而慢慢放鬆了不少,趕忙衝著聲音起處問:“啊?你是哪位兄弟?為什麼總是隱形?你知道我哥哥在哪裏?”

“嗬嗬嗬,我是誰不重要,隱身是因為需要,我當然知道你哥哥的住處,你果真對楚江童心灰意冷了嗎?”

眉月兒判斷,這應該就是黑影鬼,沒想到,他一直在跟蹤自己。

“黑影鬼哥,不要再提那個陽間人,我們不認識!”

黑影鬼頓了頓,“我倒是覺得,你並沒有真的將他放下,而且你是故意與他反目成仇,目的隻有一個,引出我來,讓楚江童消滅我!”

“哈哈哈……”眉月兒笑起來,沒想到,這個黑影鬼如此有心計,“黑影鬼哥,你也太低估自己,高估他人了,以你的功力,楚江童是你的對手?”

沒想到,黑影鬼是個喜歡聽奉承話的無知之徒,一聽眉月兒這樣間接誇讚,便得意忘形。

這時,一團黑色的影子,躍到麵前,身形慢慢拉長,立地而對,隻是看不清他的臉麵。

眉月兒低頭一看,果然,腳上穿著一雙大大的布鞋,從腳往上,一直到頭頂,模糊一片,如一條月光之下的樹影。

黑影鬼來了興致,口氣歡快起來:“眉月兒,本來,還想讓你去偷出楚江童的玄武霸天劍,照你這麼一說,不必了,走!我不再為難你,跟我去一個地方……”

眉月兒沒動:“黑影鬼哥,這黑燈瞎火的,我一個女鬼,跟你在這山間鑽來鑽去的可不好,要是去找我哥哥還可以!”

黑影鬼心情很不錯,這家夥是順毛驢,給他幾句好聽的,就有點腦癱,“嗬嗬嗬,莫怕莫怕,我帶你去看看薑誌雄給我的白蝶兒,走吧!”

眉月兒想想白蝶兒,的確,應該去看看它!

黑影鬼前邊帶路,繞來繞去,走了好久,都把眉月兒轉迷糊了,終於來到一座山峰下,這地方從未來過,離禪堂崮尤為遙遠,在雞冠峰的南側,又是黑夜,辨不出這是什麼山。

山下,一棵幾人都合抱不過來的老槐,槐身枯空,枝幹卻異常繁茂。

黑影鬼來到老槐跟前,放低聲音念道:“老槐老槐我進來,老槐老槐我進來!”連念三遍,槐枝晃動,隨後,老槐枯空的樹身內,落下一條粗粗的鐵鏈,嘩嘩啦啦地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