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二章 汗毛炸裂(1 / 2)

楚江童縮在牆角,緊握驌驦陰陽戟,記得以前可從來沒有這麼膽小過。

自從開了這家鬼村畫廊之後就老是毫無緣由地心慌膽怯,而且時常出現一些可怕的幻覺。老感覺畫廊裏有股難以抗拒的陰氣不斷地滋浮和消失,難道是自己的功力消失之後,又加上自己對眉月兒的思念,身體太虛弱的緣故?真不敢想像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

越是睡不著越是胡思亂想,真怕熬不到天亮。又不敢開著燈睡覺,生怕將自己完全暴露於窗外的黑夜中。

過了一個多小時,終於有了睡意。

“吱——啞啞,吱啞——啞……”惱人的響聲越來越明顯,越來越響亮,故意挑釁一般。

悄悄睜開眼,也不知從哪裏來的一股膽魄,雙手握戟大喊一聲,隨即向窗口的黑色中插去!奇怪,窗外毫無反應。

吱啞聲瞬間停止!

“媽的,你再敢出來,老子非殺了你不可!”

因為被激怒所以膽子也就大起來,抹一把額上的冷汗,坐在床邊靜靜等待:老子曾經斬殺過惡鬼無數,連不可戰勝的旱魃後裔都一夜暴屍於碉樓古地,還怕你們這幾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鬼不成?

每當想到自己的過去,便有了自信和勇氣,恐懼感遞減。

下床摸摸貼在掙牆上的《茅屋暮色圖》,依然潮濕著,其實,自己的目光一直不敢脫開對它的監視,生怕有賊前來盜畫,若真被盜了,自己將徹底完蛋。

天快亮時,一隻貓從門邊飛竄而去,伴隨著吱吱叫聲。頓時出了一口寒氣:噢?夜裏的響聲八成是你這個混蛋弄得!哎喲——等於是虛驚一場。

白天有白天的活,剛開業,還沒多少客戶前來裝裱字畫,隻好借這個時間,將自己以往畫的鬥方、長幅先裝成畫框放在店裏待售。

村裏人感到新鮮,時常扛著農具過來逡巡一圈,看得出,他們的好奇多是自己取的店麵名,普天之下,除了鬼屋遊戲廳,別的店鋪,幾乎鮮有雷同。也好,刺激一下你們的眼球神經,更能將此店鋪獨樹一幟起來。

這年頭,生意難做,再看城裏鎮上的店鋪名,更是五花八門,喜大普奔。誰都想生意興隆,八方來財,誰都恨不得將招牌施以魔法,鎖住顧客的魂兒。

夜裏,終於踏踏實實睡下,臨睡前把《茅屋暮色圖》放在靠近床的安全位置,還發明了一套報警設施,將幾隻空易拉罐係在一起,繞掙牆而纏,隻要有響聲,立馬就能聽見。此報警設施雖簡陋原始,也能出奇製勝。阿門——手指在胸前劃了個大十字,這才睡下。

“吱吱——啞啞……”奇怪的門軸聲突然又響起來!伴隨著噗噗的腳步聲。

楚江童連眼也沒睜,想象著昨天夜裏的那隻花貓:你跟我叫什麼勁啊?幹嘛非得在我窗前瞎擺弄?真煩人!“啾啾啾……”困得實在不想睜眼,衝著窗口吼幾聲!

門軸響聲戛然而止。

拉開燈看看手機,零點整!古城裏的深夜,格外寧靜,獨自睡在這裏,不胡思亂想根本不可能!腦袋發沉,睡吧睡吧:一隻貓眼、兩隻貓、三隻貓……

“吱啞啞……”

突然,感覺眼前有個黑影一晃,猛睜眼,正在這時,吱——一聲貓的慘叫。

貓慘叫著逃走,窗扇隨之咣當拍在牆上,玻璃嘩地震碎。

這冷不丁地響聲,這家夥差點滾到地上,雙手握戟,直直地盯著黑洞洞的窗外,什麼也看不清,唯有噝噝夜風衝進屋子。使勁捋幾把兩膝,仍在發麻,手指冰涼,身上的汗毛欲要炸裂一般。

打開燈,故意放聲咳嗽幾下,氣流震動後腦勺,麻酥酥的一直衝到太陽穴。踮著腳尖將碎掉玻璃的窗扇關起來,把窗簾拉上。若不是屋子裏嗆人的氣味,夜裏才不開著窗子呢!

可惡的貓!

擋好窗簾,屋子裏有些溫馨,看不到黑森森的窗外,心也漸漸平靜下來。想想剛才未睜眼之前感到的那一團黑影,應該是幻覺,這段時間幻覺總是時有時無,可能是貓在窗台上擋來的影子吧!

回憶一下貓的慘叫,保證是被自己給嚇得,它可能沒有料到,屋子裏住著人,要麼就是被窗扇擠著爪子了。“你若再來我非收拾你不可!”噢!對了,這可能是一隻流浪貓,四處找食物,正巧掂掇上那一盆漿糊了吧!

小時候,自己就愛偷吃這個,過年貼春聯時,一邊往門上抹,一邊往嘴裏抿,倒不是饞,實在是奶奶的憶苦思甜起了作用,漿糊不好吃但能滿足好奇。

剛才的折騰,睡意全消。

唉!看會兒書吧!多年來,讀書是讓自己入靜的最好方法,奧地利作家茨威格的《異端的權利》,已經讀過幾遍,仍然很有滋味,那些教派之間的權利爭鬥,充滿血腥。而中國古代的各個教派,卻充滿互融與爭鳴,華夏文明不僅博大精深,而且胸懷坦蕩,敢於容納異己!難道這便是我們的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