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聖羅蘭貴族學院的會議室坐滿了人,年級組長和學校領導圍著一張橢圓形的桌子坐成一圈。所有人臉色凝重,偌大的會議室裏一片肅靜。
我和景夜蓮走了進去,所有人抬起頭望著我們,緊抿著嘴表情嚴肅。
昨天我向學校管理組遞出了撤消殷月輝學生會會長職務的申請,並在申請書上寫明了原因。今天一大早我們就接到了通知,下午學校將召開一場緊急會議,而我要務必出席。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那張通知時我竟然有點退縮,還好景夜蓮答應陪我一起去,在一旁支持我。
我們倆在位置上坐下,所有人都一聲不吭地盯著我們。明明今天是審判殷月輝的,可我卻覺得將要接受審判的是我們。
空氣沉重得仿佛要凝固起來,讓人有點無法呼吸。
“昨天我收到了這份申請書,看到後我很驚訝。”副校長站了起來,左手舉著我寫的那份申請書,眉頭聳成一座小山丘。
在場所有人都抿了抿嘴,一臉嚴肅地望著我,仿佛我遞的是個炸彈,令他們所有人都很頭痛。
我咬著下唇,心怦怦直跳。那一道道犀利的目光仿佛是一支支利箭射向我,讓我無處可逃。突然我感覺手被人握住,抬起頭看到景夜蓮正望著我,嘴邊帶著如春風般和煦的微笑。那微笑輕拂著我的心靈,把我眉間的褶皺拂平。他纖長的手指緊緊地握著我的手,一股力量從指尖傳遞給了我。一瞬間,我感覺輕鬆多了。
副校長清了清嗓子接下去說:“本來這應該交給理事長辦的,可是她正好出國了,於是由我組織今天的會議。這份申請書是雲瓔珞同學交上來的。”他望了我一眼,那眼神裏包含著責備和困擾。
我咽了咽口水安慰自己:我的決定並沒有錯!
副校長轉過臉,對在場所有人說:“雲瓔珞同學說殷月輝是怪盜king,不配當聖羅蘭貴族學院的學生會會長,否則會對學校產生嚴重的不良影響。希望我們撤消他學生會會長的職務。不知道在座各位有什麼看法?”校長說完以詢問的眼神望著所有人。
“你竟然說殷少爺是怪盜king!你知不知道這樣說會影響聖羅蘭貴族學院的名譽?”教務主任“噌”地一下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指著我怒不可抑地大吼,就像隻被搶了香蕉的猴子般暴跳如雷。
“主任,我想是你搞錯了吧!是殷月輝的所作所為影響了聖羅蘭貴族學院的榮譽!”我激動地反駁他,太可笑了!殷月輝欺騙大家做壞事就天經地義,而我說實話就變成滔天大罪了?
教務主任因為我的話臉刷地一下變得通紅:“殷少爺根本不可能是怪盜king!你這是誣陷!誣陷……殷少爺可以告你們的……”
“主任,是不是誣陷要等調查後才能斷定。”景夜蓮冷冷地打斷教務主任的話。
“你又是誰?”教務主任扭過頭,臉上的表情因為景夜蓮剛才的話越來越扭曲。
“我也是偵探社的社員,我叫景夜蓮。”景夜蓮望著他,一臉鎮定。
“偵探社,又是偵探社!”教務主任聽到“偵探社”三個字頓時火冒三丈,“我早跟理事長說過要關掉偵探社,學校是學習的地方,搞什麼亂七八糟的偵探社?!真是不務正業!”
“偵探是伸張正義、除暴安良的職業!哪裏亂七八糟了?!”我氣得從椅子上躥了起來,竟然侮辱我的偵探社,不可饒恕!
“伸張正義?你誣陷殷少爺這就叫伸張正義?”教務主任衝到我麵前指著我的鼻子激動得唾沫橫飛。
“我沒有誣陷殷月輝!他就是怪盜king,是他偷走學校的七彩水晶,還有畫和雙杠,全是他偷的!不但如此,他還有一幫手下,像強盜似的三番兩次闖進我家,他們偷走了我爸的煙鬥!”我一口氣把殷月輝的所有罪行都揭發了出來。讓他們聽聽,他們心目中的優秀學生……殷氏集團的大少爺是個怎麼樣的人!
“哈!”教務主任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話,“殷少爺為什麼要偷自己的七彩水晶,為什麼要偷你爸的煙鬥?殷少爺家那麼有錢他為什麼要當小偷?”教務主任攤著手,得意洋洋地在我麵前走來走去,就像隻搶到桃子的猴子。
“這……我怎麼知道!你自己去問殷月輝!”我被主任的一句話問住了,對於這個問題我暫時還沒調查出來。可惡啊!
“哈!你什麼都不知道卻說殷少爺是怪盜king,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教務主任手舞足蹈起來,對於自己占了上風無比得意,就差搖旗呐喊一下了。
“我……”我緊緊地攥著拳頭,主任根本就是一口咬定我在誣陷殷月輝!
“我想這件事已經很清楚了!”教務主任笑著對在座所有人說。
這時,副校長也站起來說:“那我們開始投票吧,同意革除殷月輝學生會會長職務的請舉手。”
會議室一片寂靜無聲,隻見所有人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沒有一隻手舉起來。教務主任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看來答案已經很明顯了,現在我決定雲同學的申請書被駁回,散會。”副校長立即宣布,還暗暗吐了一大口氣,仿佛是好不容易把燙手山芋丟開似的。
“你們根本就是在偏袒殷月輝!”我氣得一掌拍向會議桌,“如果你們堅持袒護殷月輝,我就去警察局告發他,到時候你們別後悔!”我撐著腰得意洋洋地望著所有人,不要以為我是好惹的!
副校長望了我一眼,抹了抹鼻子走出會議室,然後其他人也跟著站起來走了出去,最後教務主任哼著曲子從我麵前走過,出了會議室。
沒多久,會議室隻剩下我和景夜蓮了……
“嗖……”一陣冷風卷著一片樹葉飄過。
可惡!竟然無視我的威脅。我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被人瞧扁過,士可忍孰不可忍!
“算了,我們走吧。”景夜蓮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
“他們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你看到他們的態度了嗎!真是氣死人了。”我抓著景夜蓮的肩膀激動地大吼。
“唉……”景夜蓮歎了口氣,美麗的臉上蒙著一層淡淡的無奈。
“哼!既然這樣我就去警察局揭發殷月輝,讓所有人都後悔!”我握著拳頭下了最後的決定。這是你們逼我的,不要怪我!
憂鬱像一支無形的畫筆把天空塗成了鉛灰色,悲傷拖住了雲的腳步,使它變得沉重,飄也飄不動。行人匆匆茫茫來不及抬頭看一眼天空,溫情被中午熾熱的日頭曬幹蒸發,到了傍晚隻剩下冷漠和麻木。
警察局的大門敞開著,可我的腳就像被定住似的,怎麼都抬不動。我在猶豫什麼呢?我應該毫不猶豫地走進去。我沒有做錯,我是在拯救一個墮落的靈魂。我是個偵探,我不應該被感情左右失去了判斷。
望著警察局的大門,我深吸了一口氣堅定地走了進去。警局裏忙忙碌碌的,有兩個警察在審問犯人,還有一個婦女在報案。角落裏坐著幾個痞兮兮的男孩,臉上掛著彩,一個怒氣衝衝的警察指著他們罵罵咧咧,估計是打架被抓起來的。整個警局就像是個菜市場,唧唧喳喳吵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