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以此書致每個人中二熱血且遺憾的青春。
願君始終如一,心有山水不造作,靜而不爭遠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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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赤著腳走在一座山上,沿著石階不斷地攀登著,腳底不斷出著血,我麻木到感受不到一絲痛。我為什麼要登這座山?我為什麼赤著腳?山巔上究竟有什麼?我都不清楚。
我從清晨走到了正午,盛夏的陽光刺眼且炎熱,石階兩旁的樹的葉愈發茂盛,繁蔭遮蔽陽光,卻也不免有斑駁的光影打在地上。我仰起頭,視線所至之處出現了一座道觀。遠遠看去竟有幾分古韻之美,近看又覺得多了幾分破敗。
我立在門前,聽到院中有著古箏的聲音,聲音婉轉玄妙,好似聽到了瀑布飛落與溪水長流的聲音,我左右瞧去,發現離這道觀不遠的確有著瀑布、流水。我笑了笑,推門而望。
入眼是一身著玄青色長裙的絕美女子,女子在院中那棵遮蔽小院的大樹蔭下翩翩起舞,女子身旁是一野鶴,那野鶴長鳴一聲,又是幾隻野鶴飛而立於院中,突出地底的碩大樹根上放著一青色古箏,箏形奇異,無法言語,無人撫,卻空吟。
那絕美女子見我來,舞卻不停,匆匆一瞥,輕輕一笑,使得我心怦動。女子開口道:“我見君來,頓覺吾廬,溪山美哉。”
女子聲音更是好聽,使我呆立於門外。
暮色來臨,我仍站在門外,野鶴紛飛,日暮不思歸。
我忽的雙眼發昏,視線已然模糊,好半晌才恢複過來。可眼前再無美人起舞,無野鶴紛飛,耳畔更無洪瀑流水之音。我出現在一間婚房中,房間裏貼滿了喜字,屋裏到處都是我最愛吃的糖醋排骨,多到數不清。
床上正躺著一個身穿白色婚紗的美麗女人,這人我認識,是我大學談的女友,她叫李念柯,我們相愛了四年,從初中相識,高中分校,大學再相聚就戀愛了,我愛了她10年,她愛了我4年,可我們最後還是分開了。
此刻的她的臉上毫無血色,她的右手腕破開,大動脈瘋狂地湧出鮮血,紅色的床單愈發地鮮紅,她的臉上滿是淚痕,可她還在笑著,這太恐怖了,這一幕足以讓我發瘋!
我先是一個趔趄,而後眼淚如決堤般湧出,我痛苦到難以言語,嘴巴張開欲要說出些什麼,可怎的也說不出,我抱住她,一隻手不斷摁著她出血的地方,血液從我手指縫中析出,我終於能發出聲音,哽咽著,嗚咽著,哭喊著:“救命,救命,來人啊!救命,求求你們,救救她,求求你們,念念,念念,你醒醒,是我啊,我是陳墨”
雙眼模糊,我擦幹眼淚;又模糊,我又擦幹,數次往複。
她的手掌上是一個離婚證,證上的男人不是我;她的左手手掌上是一張我的照片以及一個仿製的結婚證,除了蓋章什麼都有。
照片上的男人是我,正微笑著,那個女人是她,笑靨如花。
我根本無法去想到那笑顏如花的女人是我眼前已經毫無血色、渾身發涼,已經死去的女人。床櫃上的日曆被莫名的風翻動,今天是我們分手的第二天!這怎麼可能!
情緒翻湧,我如同發瘋般跌下床,在地上找到一把刀,我不斷呢喃:“對,對了,這是夢,這不是真的,也不可能是真的,我不信,不信!”到最後我開始大吼著,聲音沙啞。
我爬上床,跪坐在她旁邊,刀子不斷地抽插在我的身體裏,劇痛撕裂了我,刀子捅穿肉體,捅破內髒,捅破靈魂。我倒在她的身旁,身下溢出大量血液,雙眼模糊直至,意識丟失。
我再次睜開眼,我身處在一個不算小的臥室中,房間裏很溫馨,各種玩偶、小汽車在床下隨意的堆積著。我看著自己的手,白白胖胖的,很小,我變成了五歲的模樣,我腦子放龍,翻身下床,輕輕踮起腳去抓門把手,房間門被打開。
打開的一瞬間,我又莫名的極度悲傷,竟然不自主地開始放聲大哭,哭喊著“爸爸,媽媽”房間外的然溫度高到可怕,可我根本感受不到,火焰灼燒著這棟價值不菲的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