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知怎麼的,心裏直跳,總覺有事要發生。
我問:「姐姐,你都交兵權了,能不能別去?便說身子抱恙。」
身子抱恙不是假的,姐姐背後有十多道傷疤,深可見骨。
因為當時行軍作戰,傷疤也沒仔細處理,每每天氣寒冷便會鉆心蝕骨。
沈月璃的丹鳳眼熠熠生輝:「沒人願意去,我再不去,邊疆的百姓可怎麼活?!」
弱肉強食的世道,她憑借微薄的力量,也希望底層百姓過得好一點。
7
姐姐出征後,我和向陽堂裏麵的女子一同為她祈福,盼她平安歸來。
向陽堂裏的女子,有的是被父母賣入青樓的,有的是被人拐走失去記憶的,還有的是流離失所,被家人拋棄的難民。
姐姐淋過雨,所以她想為別人撐把傘,她這樣好的人,可千萬別有事。
二十日後,姐姐中了敵人圈套,戰敗被俘的消息驟然傳來。
帝王重病,京中奪嫡局勢一觸即發,無人敢輕舉妄動。
朝廷便遲遲未派兵營救,我望著一枚平安符出了神。
這是我在佛寺特意為姐姐求的,她怎麼會有事呢?她可不能有事。
8
我一襲紅衣,守在君易安去上朝的路上。
夜色沉沉,男子一襲官服邁著步子而來,孤傲如鬆。
「殿下。」我柔柔的喊,像是初見那年,杏花樹下翩翩起舞後的開口。
君易安止住了步子,將我拉到一側墻角:「怎麼了?我不可能去幫沈月璃的,得不償失。」
此時讓自己的人去邊疆營救,若是遇到不測,奪嫡之戰便與他徹底無緣了。
我試圖同他交談:「朝中可登基的,還有皇上最寵愛的六皇子,安王不妨同我聯手將姐姐救出來,而後我們會堅定不移的助安王登基。
」
姐姐是唯一一個願意為百姓挺身而出的武將,倘若可活著歸來,那聲望當在朝堂之上有極大的話語權。
君易安不可能無心帝位,他更不可能隻倚仗相府,私下拉攏的軍隊定然有。
如果救了姐姐後,三成的爭帝位可能性,估計就能直接翻倍。
「落雪,你太天真,我憑什麼要孤注一擲賭上所有,同你做這個交易?」
君易安似乎不想與我交談下去,我死死拉住了他的袖子,一如錦繡閣前,他拉著我般。
如今,是我有求於他。
我雙眼蓄滿淚水:「殿下當真以為,不賭就可以穩嗎?六皇子母族如日中天,皇上偏愛,殿下如何爭?當初皇後之死,殿下是一點都不記恨嗎?」
君易安乃嫡出,皇後卻因母族衰微,困於宮墻之中,鬱鬱而終。
但這僅僅是對外人的言語,君易安曾醉酒時像個無助的孩子般,緊緊握住我的手,訴說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