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緋央好笑道,“公主身體無恙,我自然要早些回來,難不成像二妹一樣,長時間留在公主府裏商量事宜麼?”
月芊音知道計劃已經敗露,這個主意是她給舞寧公主出的,原以為是萬全之策,月緋央作為一個醫者不得不救人,可沒有想到她偏偏不入套。
眸中閃過一絲受挫,卻抬起下巴驕傲地道,“我與公主有兩分交情,自然會談談心,不像大姐,無論到什麼地方都要把人淨光得罪,妹妹好心奉勸一句,大姐還是收斂一些,免得有一天遭了不知是誰的暗算。”
月緋央保持著微笑,“若誰有那個能耐,也是我本事不足,自然願意服輸,不然……”她壓低了聲音,“自然是來一個清一個,妹妹記住了。”
臉上一抹冰冷的殺意讓月芊音心神一懾,不由得後退了一步,隻覺得心上微微戰栗,回過神來月緋央已經走遠。
“賤人,看看她都囂張成什麼樣子了。”月芊音盯著月緋央,字字陰冷。
“二小姐不可忘記夫人交代,能忍則忍,才能有朝一日,母儀天下。”
貼身婢女芸巧低聲道。
月芊音好不容易才平甫情緒,眯起眼眸,“自然,我不會讓她得逞,她事事針對,不就是為了讓我自動退出嗎?可惜二殿下始終愛的人是我,她月緋央算是個什麼東西。”
忽然一計心起,月芊音勾起嘴角,抬腳往柳氏的屋子裏頭去。
再過半個月,就是十年一次的河神祭,渭水流經墨風國凰城,將凰城中部切斷,南北兩城以橋相通,隻是每過十年,就會發一次大水,盡管兩岸沿堤修築了高牆,可有時仍擋不住洪水的來勢洶洶,每衝毀一次,都會造成人員死傷無數和巨大的經濟損失。
人們相信上遊有河神,每年以豐厚的食物祭祀,到了洪水即將發作的十年年關,更是要以嬰兒獻祭,以求減輕河神的憤怒,佑國穩民安。
這是舉朝上下和天下百姓都密切關心的大事,隻是為了避免嬰孩被帶走喂河神,這兩年鮮有婦人生育,就算有也把孩子藏了起來,皇帝下令無論如何也要找到新生的嬰孩,因此最近風頭越來越緊。
母女倆商定了主意,月芊音一掃臉上的不快,眼中是熱切而狠辣的光芒,“舞寧公主拿她沒辦法,我就不信她能逃脫天下百姓的魔掌。”
“所以音姐兒啊,母親多次教導,你要聽在心裏頭,小不忍則亂大謀,別事事往刀尖上撞,免得惹了一身騷。”柳氏表情平靜地繡著手中的鴛鴦帕子,帕子上的戲水像栩栩如生,當年她就是靠著巧手和才藝,讓月任馗心甘情願地將她從小妾抬成正房。
而實際上,她的隱忍和步步為謀,才是根本的決定因素。
月芊音咬唇,臉上也愈加地堅定,“女兒定以前程為重。”
柳氏眸中冷光流轉,“月緋央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絆腳石罷了,以後你到了宮中,還有許多厲害的女人,個個都是狠角色,倒不如先拿月緋央來鍛煉。”
月芊音恍然,是啊,月緋央再難纏,說到底不過是她的工具,她折騰得再怎麼厲害,都要成為她的墊腳石,這樣一想,心情更是爽快萬分。
月緋央才不關心母女是什麼樣的心思,她惦記著糕點,隻想痛痛快快地開吃,李嬤嬤臉上帶著驚疑進了屋子,“大小姐,趙嬤嬤似乎不見了,昨夜睡前還奴婢還和她一同收了衣服,可今兒個怎麼也沒有出現。
月緋央皺起了眉頭,“其他人有誰看到趙嬤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