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拓跋玨侵犯她的時候,她有多難過,多無助嗎?她怕她給了這一生不願意托付的人,可是她並沒有與他說,因為不想給他增添負擔。

可是他呢,卻對她問出這樣的話。

姬鳳翼看著月緋央的身影,眼眸幽黑,拳頭緩緩收緊。

他決定,拓跋玨也是不能留了。

“殿下,這可如何是好啊。”長風看出月小姐是真的生氣了,月小姐好不容易有了接受殿下的苗頭,卻這樣鬧了別扭。

“是本殿對不住她。”姬鳳翼沉聲道。

月緋央回到院子,烤雞正好烤好。

抓起烤雞,拚命撕著扯著,塞到嘴裏,狼吞虎咽。

一眾下人不由得驚呆了,大小姐今天是怎麼了,吃得這樣凶,是受了什麼打擊嗎?

據說心情不好多吃點東西可以得到緩解,可是月緋央吃完了整個,肚子倒是飽了,可心頭的氣還沒有消除,“再弄一隻烤雞來。”

芷清和斂秋不敢多問,忙去準備了。

“大小姐怎麼了呀?”

奴欒走到月緋央身邊,扯了扯她的袖子,一雙烏亮的眼睛透著擔憂。

“別管我。”

月緋央這個時候心情不好,誰也不可以親近她。

她煩躁地甩了一下袖子。

奴欒慘叫一聲,跌倒在地上,小臉上浮起痛苦之色。

月緋央心一緊,伸手把他扶起來,也顧不上氣了,“這種情況,要離我遠一點,知道嗎?”

可是她並沒有用力,不知道這個孩子怎麼就倒下了?

“嗯,知道。”奴欒低聲說,在她的攙扶下慢慢起身。

在某個瞬間,奴欒抬頭,月緋央看到他的眼神冰冷得猶如雪原,由如吞噬人的地獄,不由得驚了一跳,正當她懷疑是不是她眼花的時候,奴欒的手忽然伸出一樣東西,飛快地捅入她的心髒位置。

月緋央不敢相信地,抬手按住心口,鮮血汩汩湧出,她死死地盯著奴欒,嘴唇顫抖著,“為什麼?”

“嗬,嗬嗬,月緋央,你真是一個傻子啊。”奴欒一陣冷笑,此刻,天真稚嫩的孩童聲音已經變成粗啞的中年男人聲音,奴欒手腕一動,匕首再入心口兩寸,更多瘀黑的血湧了出來。

月緋央無力地跪在地上,喃喃,“為什麼……我對你不薄……”

這個位置比較隱蔽,她的身形矮了下去,更沒有人看到她,隻怕她要死了許久,才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她一開始就疏忽了,她還不曾明白,奴欒身上為什麼會有一種老氣橫秋的氣質,原來他本來就不是一個少年,他精心偽裝,來到她的身邊,是有目的的。

“為什麼,嗬,好笑,真是好笑,我本來想多讓你活一兩年,可你害死了皇後,我不得不提早解決你,嗯?”

月緋央的頭垂了下來,臉色煞白如紙,一顆顆冷汗從額頭上滾落,眸中的光芒飛快渙散。

“你,是皇後的人……”她的聲音細弱蚊蠅,不注意聽已經聽不到。

“是啊,沒有皇後的栽培,就沒有今天的我,皇後安排我到你的身邊,就是為了殺了你,可我還沒有動手,你就殺了皇後,月緋央,你該死,不過,你這麼久沒有發現我,說明你終究是一個愚蠢之輩。”

奴欒一陣低笑,“你放心,沒有誰救得了你,你能做的事情,隻有等死。”

他的身影往矮樹掩映處掠入,一張扯下來的人皮麵具,扔在月緋央的身邊,仿佛在嘲笑她看錯了人。

月緋央閉上眼睛,是啊,她是一個傻子,她把這個惡人當成小孩看待,所以放鬆了警惕,她的確是愚蠢至極。

下人在各司其職,偶有說話聲,卻感到離她太遙遠,夜幕降臨,涼風嗖嗖,她的血一點點地流盡,她多次張口,想要呼救,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她果然,隻能慢慢地等待死亡的來臨。

一顆冰涼的淚,從月緋央眼角滑落。

她看到了光點,越來越大,由模糊逐漸到清晰,將她整個人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