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鳳淩……
姬鳳翼眉頭蹙起,他和央兒之間曾經仿若仇敵,如今又疏漠得像死了一般,井水不犯活水,他會願意救央兒嗎?
甚至,看到央兒這個樣子,他會不會有報複的快感,趁機……
由於失血過多,頭腦一派暈沉,已容不得他多想,隻是從唇齒間擠出兩個字,“去請。”
“殿下,血夠了,不用了。”
此刻,已經用去十二碗血,姬鳳翼臉色一片蒼白,嘴唇徹底失去了血色,他身軀晃了晃,靠倒在軟榻上。
太醫立刻為他止血,將腕部包紮了起來,姬鳳翼薄唇微微打開,無力地呼出氣息,想要說出一句話已經不容易。
他的目光始終落在月緋央身上,帶著眷戀和痛惜,央兒,你千萬要活過來,我們的這一生,還有太長,太長的路要走。
“快去為三殿下準備補藥。”
太醫開了一個藥方子,下人立刻去了。
長風抓過匕首,往自己的腕部一割,鮮血噴湧,“殿下,您不能倒下,請飲下卑職的血。”
“你這是做什麼?”姬鳳翼蹙眉,他一點也不希望這個忠心耿耿的屬下為自己賠上性命。
“殿下擔心,卑職不會有事,隻取五碗,讓殿下盡快恢複。”
長風堅決地把血喂到姬鳳翼的口中。
血源源不絕地進入喉嚨,姬鳳翼的俊顏在一點點地恢複血色。
冷魅繼續往月緋央體內輸送內力,保持她身體的暖和,氣息的流動,她才有一線生機。
此刻,大殿的每一個人都在等,等著去的人帶回來消息。
如果姬鳳淩不同意,那麼他們就隻有開胸接血管,這樣的手術成功率渺茫,甚至可以說十成救不活人了。
靖王府。
姬鳳淩負手立在園子裏,神色無瀾,“三皇弟的人,似乎從來不光顧這裏。”
來人道,“的確不是三殿下出了事,是月大小姐。”
“噢?”姬鳳淩似乎有些嘲諷。
來人察覺到姬鳳淩語氣的不待見,將心一橫,“月大小姐被人殺死了,沒有心跳和呼吸。”
姬鳳淩身體微微一僵,袖子下,手指猛地收緊,顫抖著。
是欣喜嗎?不。
他還以為,她對他這樣無情,若有一天她死了,他一定會很高興。
可是他錯了,原來知道她死去的消息,他的一顆心在瞬間有一種被挖空的感覺,他痛得不知道痛,隻有一種難以言說的空茫和無力。
“太醫們正在傾盡全力搶救,雖然知道幾乎沒有希望,可是誰也沒有放棄,聽說二殿下有生死人,肉白骨之藥,三殿下特地派小的來,與二殿下懇求一聲。”
姬鳳淩閉上眼睛,睫毛在戰栗,臉上血色盡失。
沒有心跳,沒有呼吸,她已經不在認識了對麼?
他進入大殿,不覺自己腳步踉蹌。
“二殿下,要不要……”青鸞也變了臉色,想不到月大小姐好好的,天不怕地不怕的一個人,就這樣……
姬鳳淩闖入房間,拉出抽屜,取出一個盒子,掠身不見了蹤影。
青鸞知道二殿下往哪兒去了,立刻跟了上去。
心中歎息,原來二殿下終究沒有忘記對月大小姐的感情……
一個身影落在大殿前,一步步走了進去。
他的目光死死地鎖著軟榻上的人,她雙目輕合,明顯是有人幫忙閉上的,雙唇打開,保持著呼救的姿態,可以想象當時有多麼震驚,多麼無助。
“我把她交給你,為何你沒有保護好她?”姬鳳淩眸子赤紅,一個字一個字地逼問。
“姬鳳翼,你有什麼資格得到她?”
姬鳳翼闔上眸,“是,怪我,我該死!”
是他沒有察覺到埋伏在她身邊的危險,沒有讓銀月組織的人早點除掉,所以才釀成了大錯。
喝了長風五碗血,他已經恢複了大半的力氣,隻是比起央兒來,他一時的虛乏又算得了什麼?
“生死人肉白骨製藥,我可以給,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