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勸告娘自此收心,早一點為爹生下男丁,在蒼月族立下根本,以後那裏才是娘親的歸宿。阿爺冷顏漠然,待一個月過去,娘養好病與她要離開鳳族時,阿爺駕著牛車拉她們到鳳族外山口,強行的塞給他們一小包東西,未等她們打開看,他就駛著牛車回頭了,“你們不回來也好,也好……”
山野裏白茫茫一片,今天開始下起了雪,娘親緊緊拽著手中的細太碎銀子,凝視著遠去的佝僂著背的阿爺,終是哭倒在了和著泥漿的雪地上……
“走吧娘,我們回去,以後都不要來這裏。”
鳳昭竹抱著小大人般的秦鹿痛哭一場……終是有雪落雪化的時候,母女互為對方摸了淚,相扶相持的摻扶起來,堪堪轉身離去時,卻聽身後有人呼道:“哎,你…你等一會兒……”母女倆聽聞是一個小孩兒的聲音,再一看竟然是留在鳳族養病的大禹三皇子。
“叩見三皇子殿下,殿下大安。”母女倆好有默契,雙雙再跪在泥潭裏。禹君初的身體漸漸好轉,當日就聽褚燁問過案情,自是知道秦鹿發生的事……後來又聽母後收她作了幹女兒,於是那本在心裏怪異的別扭,才偷偷的散去許多,但今日聽服侍的小廝金穀報信,說她要離開鳳族了……
“秦鹿你先起來。”
秦鹿扶著母親,規矩的立起身,這才掃眼四周,除了身著厚皮襖子的禹君初,似再無別的人。但看他忍不住山道口上的寒風襲擊,一陣的咳嗽不適,才經厲過大刑的秦鹿就再難能安生,立即對他道:“殿下快回吧,這裏風大,你這等金貴之軀,如何能受得了?”
禹君初穩住喉頭不適,卻大不接受她的好意提醒,生氣反問道:“你是怕我再有個好歹,又連累別人是不是?”
豈不知麵前的小女孩當麵立即回了聲“是。”未等他再作聲,就看她扶著也輕咳的鳳昭竹,邊似解釋的溫和道:“娘親是死過一回的人了,身子骨大不如從前,若是殿下無事可問的話,那麼秦鹿與娘親便離開了。”
雖是詢問,但秦鹿卻並未等他作答,又是深深一躬,這裏也沒有別人,方是扶著鳳昭竹就離開。轉身時那種堅利,卻直刺著來送人的禹君初。
這會兒,他很不舒服……
“金穀?”
也不知從何處跳來一個小廝,立即來到了禹君初的身後,“殿下。”
“你告訴我,我的病到底還能不能好?”發狠的話,問得莫名的凶狠,好似問的不是病情,而是質問對方的過失。
金穀平也是個喜樂的性子,便因手上功夫不耐,故一方為禹君初的小廝,一方又兼保護之責。當然偶爾也會開導開導主子,“鳳昭竹快死了都能治好,相信鳳族人的能力定不凡……”
猶在寬慰著小主子,卻不想禹君初難堪生怒,“你就不能換個比喻嗎,非要說關於那個笨蛋的事?”金穀跟慣了禹君初,自是明白他是一個雷聲大、雨點小的性子,於是笑嘻嘻的道:“皇後娘娘臨去時,方提醒奴才轉告殿下,必要多對秦鹿及她母親多加照顧,但在眾人麵前,你與她這份姐弟情誼並未捅破,故而她會誤解你送她的好意,那也在情理之中對不……”
金穀十七八歲,往往在生活和感情上,對於總是得病獨處的禹君初來說,也算是最為知根底的隨伴,便是一說一個準兒,他一麵扶起禹君初往回走,一邊細細寬慰,“待以後娘娘再來接小主子時,與秦鹿走過正式的排場,之後再與她相處解釋前事,不就全妥了麼!這段期間您也盡責施藥又差人關照她們,娘娘方麵主子也有交待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