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並不想得罪劉阿楚,畢竟這個女人的嘴巴尤其厲害,怕就怕事不成,反倒打一耙害了女兒名聲。但適才她責斥女兒的話,尤像一把堅刀刮她這個做母親的心,如何也舒服不了去,又看女兒多方不願意,暗想現在也不是當初了,有了兒子這塊護身符在身,便已暗下決定,劉海如何也不能成為她家女婿。
可也因這深層意思,劉阿楚自覺在本就看不起的女人麵前,大失了顏麵,當前就惡毒駁斥,“你秦家男人死的死,小的還小,族裏人都說秦家開山采石惹怒了山神,這才得到了報應。難道妹子是要等到你家男人和兒子也出了事,才知個中厲害,收心做個規矩人嗎!”大怒之後冷笑道:“我勸你了妹子,剛過幾年平坦日子,別好了傷疤忘了疼……凡事呀,都留一線,指不定將來還會求到我家門前!”
鳳昭竹惱怒,“永遠也不會有這一天,再請大姐姐你放心,我女兒與你侄兒看來是沒這個緣份,你現在就請吧!”劉阿楚怒顏喝去,大哼一聲轉身離開。叨叨的詛咒遠遠傳來,無一不是折損人的惡言惡語。
身子不妥的鳳昭竹一時呆然久坐於床榻,秦家被山神懲罰的傳言她是聽到過,久了下來,也成了她一塊心病,但丈夫已擔任礦廠廠主三個年頭,卻也沒有出事,就以為那傳言隻是傳言而已,但不知為何,此時她的心,卻再不能寧靜?
……分害線……
秦鹿與陳衝早就翻遍了蒼月族的大小群山,就是人人懼怕、娘親厲顏告戒不準去的老虎嶺,在秦鹿十四,歲的時候,也孤身偷摸上去過。這等野生的技巧好似天生的一般,專是知道什麼時候、在哪裏能夠獵到她想要的獵物。
天黑蒙蒙下來的時候,她和陳衝紛紛都收獲不小,二人用麻袋裝好了獵物捆在背上,陡坡峭壁的下山路,對於她來說卻好似如履平地,腳下借助厚重的積雪奔馳,雙手交換攀附著橫生的樹枝,快速的身景猶如山間的野風刮過,直接從山上衝下來卻未有一絲膽怯。平常成年人需要個把時間,她皆用一刻鍾不到就下了山。
隻是後麵的陳衝兄弟尤是跑不快,又臉薄的不要她幫忙,所以方是耽擱了許多時間,待二人再來到先前渡過的河溝時,天已然黑定了,恐是要起山雨,所以太陽一下山,這山間裏就漆黑一片,如何又看得到河中先前搭好的石步子不是?
秦鹿正想如何把好麵子的兄弟弄過河,卻聽一旁歇息的陳衝喘息間奇怪問,“姐,那麼多火把的方向,是不是咱家啊?”兩家挨得極近,感情也好,故而陳衝當真把秦鹿當成了大姐。
“你就是個沒方向感的人,還想要一個人上山,不迷路才怪……”秦鹿還笑著她,往他指的方向望去,直接就給了答案,“當然是咱家了,這麼近你都看不……”漸漸的低了聲兒,秦鹿仔細的觀著黑夜裏那長長的火把,好似一條火龍盤在她家的方向……
這時就聽陳衝驚了聲,“姐,你仔細聽聽,好像有人在哭,倒是出了什麼事嗎?”秦鹿從小就是個感官非常靈敏的人,適才主意全在嘩嘩湍流的河溝裏,這會兒用心看向家的方向,果真是有好多人吵吵嚷嚷的,而且其中的哭音,久久纏交於耳釁……秦鹿再難作聲,拔身就衝進了河溝,陳衝急聲驚叫喚她,卻隻聽得到如風一般的腳步聲,瞬間消逝於黑夜裏。
“哭……淒愴悲痛的哭音,為何與記憶中的那幕如此相像!”秦鹿瘋了般的往家趕,黑夜裏迅猛奔馳的身影,猶如一頭受創發怒的小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