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賤人!”“你是魔鬼的女兒,你的出生就是為了給人帶來不幸的!”“魔鬼的女兒……”
“不!”一聲驚叫劃破寧靜的夜空,躺在流蘇軟榻上的人霍然坐起,她大口大口地著喘氣,光潔如玉的額頭布滿了細細的冷汗。“該死的……”她喃喃的咒罵道,然後伸手拿起床邊的瓷杯,一口灌下冰涼的茶水。
多久了,這個惡夢到底糾纏她多久了?她已記不清了。摸摸肩膀上的傷痕,雖然已經痊愈了,但卻流下了永不退卻的疤痕,經常隱隱作痛,就像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忘記那個人。自嘲地笑了笑,她掀開被子,下了床走到窗前,出神地盯著做工精致的沉香木窗框,她伸手細細地撫摸,不經陷入往事的回憶中。不知過了多久,陽光透過窗簾微微射進窗子,一縷光束射在她修長完美如白玉雕成的手上,呈現出透明的光澤。她猛地一推,窗戶倏然打開,發出低啞的呢喃,金色陽光透過窗口肆無忌憚地直射進房間,包圍在窗前的人身邊。
刺眼的陽光使她的眼睛有些睜不開,她不禁伸手擋住的陽光。三百年前,也是在這樣陽光明媚的清晨……不要!不可以再想以前的事,在他死在她麵前的刹那,她就發誓,要將過去的回憶埋在心裏的最深,因為在完成那件事之前她沒有資格去想他!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做的很好,可是今天,她卻深陷在過去痛苦的回憶中不可自拔,她怎麼可以如此脆弱,怎麼可以!可惡!她一拳狠狠擊在色澤古典的窗框上,粉碎了一地木屑。
茗煙樓,整個天風城最有名的酒樓。此刻天色尚早,晨曦微露,路上行人少許。而就在茗煙樓中,卻忽然吹來了一曲長笛,伴隨著那笛聲中還有一曲低唱——
“佇倚危樓風細細,
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
草色煙光殘照裏,無言誰會憑闌意?
擬把疏狂圖一醉,
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風尋夢坐在二樓最是幽靜的廂房裏,桌前擺著一壺清泉吟,還有兩個做工精細的白玉酒杯。此時他的心裏前所未有地忐忑不安,他在等一個人,今天必須要見她,雖然之前下了不少心思,但他卻仍未有十足的把握那個鬼魅般的女子會來赴約。
樓下行人漸多,風尋夢無聊地把玩著手中的酒杯,看著那澄碧幽藍的酒液在玉白的杯子裏蕩來蕩去,他的心也隨之起起浮浮的。忽然,他聽到樓下一陣騷動,風尋夢透過窗子往下看,茗煙樓外,一個絕美的人兒緩緩走來,在青石板的街道上,踩出節奏的旋律,淡紫色輕紗籠罩的衣袍襯托得她的身材更加窈窕如柳,她的麵容如白玉般完美無暇,五官如畫中仙子般秀雅絕倫,那精致的輪廓,那婉約的五官,還有白玉般無暇的肌膚,她仿佛是上天最為自豪的神女,完美得不可思議。這樣一位擁有絕美外貌的女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在場的所有人,無論男人還是女人,全都一瞬不瞬地望著他,眼裏有著不可置信的神情。
風尋夢無奈地搖搖頭,所有人都被這個女子驚豔絕倫的容貌所迷惑,沒有人會明白,這個像神靈一樣的女子,其實是最邪惡可怕的妖女。端起桌上的清酒,輕啜一口,臉上是無可奈何的笑,可是妖女又如何,他今天卻必須要求這個妖女才行,因為普天之下,惟有她才有那個能力辦到那件事情,也隻有她敢答應這件事。
畫中仙人般美麗的女子坐在他對麵,她長長的捷毛一顫一顫,像兩排小扇子,那墨黑色如緞的長發碎碎地披散在她的肩上,映襯著她那絕美的容顏飄然如仙,可惜那晨星一般的黑眸中閃爍著的聖潔的神采,卻隻是神的傑作,普通的人,根本無法捕捉到其中的精髓。
風尋夢可沒有絲毫美的享受,反而有一種陰森的恐懼感,因為他心裏再明白不過,這個女子的內心,有著魔鬼都自歎不如的,冷酷。如果平時,他是絕對會逃地遠遠的,盡量不要和這個女子有正麵的接觸,可是,為了他僅有的親人,他願意做任何事,哪怕是跟妖魔談交易。
雨瞳端起桌上的酒杯,送至漂亮的唇邊,“說吧,堂堂千邪宗的下一任宗主到這裏,肯定不是為了找我喝酒這麼簡單,到底有什麼事值得你如此大非周章呢?”
風尋夢咽了咽口水,敏銳的感到心跳的節奏已經開始不正常起來了,平時冷靜如冰的他,麵對這個女子,還是會感到恐懼,慌張。
“我希望你可以救一個人。”“誰?”“風清翎!”
“是你的妹妹吧!”風尋夢愣住了,她怎麼知道風清翎是他的妹妹。“你誤會了,風清翎隻是我的朋友而已,我現在根本沒有親人在這個世上。”
雨瞳專心地把玩這手中的精美的杯子,“你也太不夠誠意了吧。”她的聲音空靈虛幻,仿佛不是來自這個世界,可風尋夢卻感到一陣心驚膽寒,也隻有這個女子,能給他如此壓迫的感覺。“你是來找我救人的吧,怎麼可以對我有所隱瞞呢!”她重重的放下手中的杯子,碧色的酒液慣性的濺在她白皙的手背上,“能夠讓風尋夢放下尊嚴也要拯救的人,是不可能隻是朋友這麼簡單吧!而且,你們都姓風,要我不相信你們沒有關係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