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敏抱住玉香,玉香背上全是血,幾乎失去了意識,穆敏悲憤交加,痛哭失聲……
像穆敏這般在意下人的主子,本就很少見,加上玉香確實被打得很慘,一時間殿堂上下所有人,就全怔了那麼一下。
佘媛就暗暗打量皇太後的麵色。
皇太後已端坐了起來,一臉怒容中,正溢出淡漠的冷笑。
佘媛猜皇太後肯定把穆敏,當作李廷之與李衍一般恨透了,今日必然會大發雷霆……有了這層認知,她自是心中爽快,卻突然見跟前的穆麗娘,那一雙手把繡帕擰的緊緊的,臉上那興奮莫名的笑容,雖然淺得快讓人忽略,卻看起來比她還要希望看到、穆敏受罪的樣子。
這也是穆家的親姐妹?!
暗暗冷哼了一聲,她退至穆麗娘耳畔就故意歎道:“打成那樣也著實可憐,不過有她主子這麼又哭又傷心的,這丫頭死了也值,隻可惜你這二妹那麼的傷心,卻好像沒有人能為她難過哦……“全是幸災樂禍的諷刺。
為她難過?
穆麗娘滿是怨恨的心腹,仿佛被什麼東西狠狠的紮了一下,竟不顧身份的先跳了出來,“放肆!“穆麗娘早忍不住了,一見穆敏抱住個下人哭得傷傷心心,引得殿堂上人人側目,便讓她生出一種說不出來的怒火中燒。
她即恨穆敏總能引起他人或同情,或喜歡,甚至是恨意,可不管怎麼樣,這個二妹從小到大,把她們姐妹的光彩,的的確確是全搶完了。
好像不管在什麼地方,她和穆蓮心總是要輸她一籌,仿佛穆敏天生高高在上,而其他穆家女兒就是人人忽略的爛泥巴……就是這些說盡道不完的不甘心,把她那小時候對這位嫡妹的羨慕,完全變成了如今的濃濃怨恨。
她們表麵是姐妹,可在穆麗娘內心,穆敏根本就是她的仇人。
等待報仇這一天,她和娘等了好久啊……
還記得,她和娘在父親出獄那段日子裏,她們母女就在此時這個、匍匐在所有人麵的可憐女人跟前,當牛又作馬的低聲下氣…
給她當牛作馬的日子裏,她和娘娘天天都想著,這個女人死了就好,就好了……
穆麗娘生出一雪前恥的執念,再看到麵前的穆敏時,她竟不由自主的幻想著,穆敏要怎麼死在她麵前、她才能解氣,根本沒有注意到她那聲“放肆“,在這個大殿上,聽起來有多麼的放肆。
不用皇太後再表現出,對穆麗娘的意見,嚴嬤嬤已經嚴厲的掃了穆麗娘一眼,跟著倆個孔武有力的宮婦,就一左一右的站在了穆麗娘身旁,穆麗娘本欲走近的腳步,就不得不頓了下來。
似才想起這在什麼地方,她是什麼身份似的,眼底完全暴露出了驚恐,在觀察過皇太後的注意還在穆敏身上時,她才安心回到了佘媛的跟前。
“撲哧……“佘媛不客氣的嘲笑她,佘芳像看怪物似的掃過穆麗娘。
穆敏娘因為剛剛那聲放肆,騰得一下就滿臉發紅。
後跟上來的李景與獨孤娥娥,在給皇太後行過禮後,便於佘家姐妹和穆麗娘的對麵相坐,正是皇太後的右下手的客座上,對穆麗娘剛剛的失態,李景與獨孤娥娥更關心的是穆敏與玉香的情形。
見穆敏完全無視堂上的皇太後,兀自抱著玉香哭得難受,李景與娥娥交換了個眼色,便向皇太後笑問道:“母後,這玉香……“
“玉香的事也好,穆家女子的事也罷,都不是我兒應該關注的,我兒隻管學習好怎麼打理朝政才是緊要……“皇太後四量撥千斤,竟是頭一次對李景笑得這麼生份。
李景笑容頓失,不由心中苦澀,如果朝政真是我應該關注的,母後你瞞著我向蜀地派執事官查壽王一事,又為何不與本王說?
娥娥感覺到他的失意,忙握住了他的手,交換了個寬慰的眼光,就這時候,摟著玉香哭泣的穆敏,突然出了聲,“玉香身負重傷,可否先讓她下去治療,有什麼事,你們緊管來問我……“
穆敏誰也沒有看,隻管為玉香擦汗、整理被打破的衣裙,做些緊急的止血措施,但是情況地方不對,玉香的背上的傷口太深,根本止不住血。
玉香的神智已經不清,想與她說句話都困難,穆敏豈能不顧她性命,邊為玉香整理,那淚,就邊無聲無息的往外滾……
她是真正見識到了什麼叫“草菅人命“!
玉香是來做證人的,嚴嬤嬤又怎麼可能放人離開,她得了皇太後的暗示,便身形一正,仍是她開口,“如果穆二小姐今天能交待清楚,那麼你的人,自然安危無憂……“
“我不知道,要交待什麼……“
因為娥娥的小丫頭得命過來照顧玉香,穆敏就由著她們把玉香扶到了一旁,然後站了起來打斷嚴嬤嬤,”不如嬤嬤來告訴我,你們想聽什麼,我就給你們說什麼怎麼樣?“她並非挑釁,眼裏的誠意,竟是日月可鑒。
堵得嚴嬤嬤一個措手不及。
娥娥大力的捏了把李景,心頭大叫了一聲好。
皇太後正眼打量穆敏,目露凶恨,“穆家之女實在大言不慚,你當本宮這裏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