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

我捂住臉,不願去看他。

「嗚嗚嗚阿舟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但你相信我,我變成現在這樣真的不能怪我!」

沈寒舟聞言怔住,目光忽地柔和。

「嗯,我知道,當然不能怪你。」

「真的嗎?」

我激動地放下手,一雙眼睛熱切地緊盯著他。

像是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沈寒舟輕咳一聲,攬住我柔聲道:

「吱吱,這裏太亂了,我們到外麵說。」

我皺了皺眉頭,一把撥開他的手。

「什麼吱吱?」

見他一臉愕然地看著我,我的心頭登時湧上被人背叛的酸澀感,眼圈也瞬間變得通紅。

「你是不是在外麵有壺了?」

沈寒舟的神情愈發一言難盡,我則氣得抽噎起來。

「你難道把我忘了嗎?」

「我是壺壺啊!你最喜歡的壺壺啊!」

「你天天盤我,把我捧在手心裏,說你這輩子最喜歡的就是我!現在我不過變了個樣子,你就認不出我來了?」

我一邊嗚嗚咽咽地控訴,一邊用拳頭錘他胸口。

沈寒舟的嘴角抽了又抽,最後還是擁過我,嘆了口氣。

「你到底在胡鬧什麼?」

我瞪大眼睛,「壺鬧?」

我一把將他推開,氣憤道:「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在你眼裏,壺壺我難道就隻會瞎鬧嗎?」

沈寒舟一時失語,「我不是這個意思……」

可是已經晚了,我的眼淚已經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

「嗚嗚嗚你就是變了,你不喜歡我了,你開始嫌棄我了,就因為我沒有了漂亮的大把手可愛的小壺蓋和精巧別致的壺紐你就不愛我了!」

我狠狠抹了下眼睛,憤然道:

「是,我是變成了人,變成了醜陋的愚蠢的兩腳獸!但你也是個人呀!以前我是高貴可愛的壺壺的時候,我也沒有嫌棄過你呀!」

沈寒舟聽到此處終於意識到事情不太對勁,他遲疑地問:「你說……你是紫砂壺?」

「對啊!」

我重重點頭,長長的眼睫上甚至還懸著淚珠。

沈寒舟:……

他認識岑稚生這麼多年,當然知道這位岑大小姐有多麼驕傲。

別說是哭了,除了他最開始見到她的那一次,他就沒見她紅過眼圈!

她不可能和他開這種……有失她體麵的玩笑。

注視著我滿含期待的目光,沈寒舟嘆了口氣,神情復雜地揉了揉我的腦袋。

「我明白了。」

他將我擁入懷中,手掌順著我腦後長發緩慢而輕柔地捋下。

良久,他悶著聲音道:「抱歉。」

我在這短短的時間裏連續被他抱住好幾次,居然有點習慣了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