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反應的時間,我的眼前又是一片漆黑,我已經失去了對疼痛的知覺,隻感受到了身體與牆壁碰撞的震動感,血再一次落到地上,這一次,是真的站不起來了。
我似乎聽到一聲嘲笑,隨後是一些嘲諷的話,具體是什麼已經聽不清也記不清了,隻覺得當時似乎有什麼異樣的東西從我的後背爬上脖頸。
它停在了我的雙耳靠前一些,用手去觸摸,才發現那是一條條冰痕,同時我感到頭發發硬,原來我的頭發上都結了一層霜。
就連我自己都驚訝這奇怪的現象時,忽然從窗子上看到了自己的樣子。
後背生出了大大的冰翼,要比我的身高還有長出一倍,眼前的景物也在漸漸變化著,不再是五彩斑斕,相反變成了隻有血紅與黑色的世界。
體味著這種變化的同時,我的腦中忽然傳來了教授的話。
“小雪……逃……”
這是我最後的掙紮。
稱之為掙紮實為勉強,充其量也就是回光返照,意識是清晰的,身體卻不受自己的操控,這種體驗實在不想再有第二次。
……
剛才疼痛的感覺早已消失,不知是因為我失去了知覺還是因為傷口在我黑化之後瞬間愈合,但我很清楚,我現在已經成為了一個正宗的旁觀者。
“我”好像站了起來,我感受到臉上的每一塊肌肉都是緊繃的,隻是不知道是憤怒還是愉悅,“我”把手伸平,一陣寒芒過後出現的正是我剛剛召喚出的那柄“萬華冰刃”。
“我”一個箭步上前,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我”就已經到了穿突翎羽的麵前,對方也已經驚詫了,我看到了他臉上的恐懼,剛才的傲慢與桀驁已一掃而盡,我和他都明白等待他的是什麼。
“我”舉起了劍。
我不忍直視那副慘狀,意識中的我本能的合上了眼睛,直到聽到“乒”的一聲響才發覺事情好像與我的想象有差距,那是金屬與金屬碰撞的聲音,我緩慢地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兩柄劍鋒相向,但是,另一柄劍的主人卻是小雪,在我失去身體的控製權前一刻我最想保護的人。
“你……你不是小逸!”
啊,你說的不錯,但是你又能做什麼呢?這些話雖然沒能說出口,但我想她應該是比我清楚的。
從她的眼神中,寫滿了“不想和我戰鬥”的心願,眼中若有若無的含著一滴淚水,然而在我看來,就算世界變成血海,我依舊能讀懂你的心意,隻可惜,現在我真的是身不由己。
“我”再一次揮劍——
又是一聲金屬劍的碰撞聲,隻是這次更加清脆,而且伴隨著回聲。
寶具·雪落無音經曆了四世前主,雖然劍身纖細,但也是由秘銀打造,可如今麵對一柄冰刃,它居然斷了。
小雪也在驚詫著,此時的我已經無法注意其他人的目光了,雖然寶具的毀壞隻是暫時的,不過聽說自從那柄劍問世以來,從來沒有過傷痕,劍斷更是無稽之談,我很佩服那份連寶具都可以破壞的力量,但現在我隻想保護她。
我知道的,“我”不會手下留情。
僅此一次,我希望有人來阻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