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秦時並不受迷惑,坐姿如同青竹挺立,巍然不動。
“你騙不了我,我能透過你冷漠的表麵看你黑暗的內心,我感受到你滿滿的惡意,跟蠢蠢欲動的心,”範枝的眼珠開始輕輕抖動,語氣變得很輕很輕,縹緲蠱惑,“你想,殺掉你身後的男人。”
秦時依舊麵不改色,他身後的迷彩服男人卻變了神色,悄無聲息的小小退後一步。
男人盯著他的背影,有些遲疑有些警戒。
恰時,秦時的手指極有節奏的敲在座椅扶手上,一下又一下,像是敲在心尖上,帶著奇異的感染力,使人不由自主的靜下心來,他身後那人難看的臉色瞬間緩和。
“心智不定,你該回去再練兩年。”這話,是對著他身後的男人說的。
被比自己小一輪的少年教訓,男人忽然無措了一瞬,繼而漲紅了臉,偏偏眼前的少年有著這個年紀沒有的沉穩堅定,而他剛剛卻差點被蠱惑,反駁的話語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好半天,他才甕裏甕氣的說道:“是。”
真正的男人,拿得起放得下,該認慫的時候也絕不含糊。
“我跟你不一樣,我是人,而你,不人不鬼。”秦時狹長的眸子微眯,語氣透著股不耐煩的意味,“別再掙紮了,你的魅惑能力不夠,你無法策反我。”
“哈哈哈哈,你心裏清楚,我說的是真的。”
秦時微微垂下眼簾,纖長濃密的睫毛遮掩住瞳孔中的情緒。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不過一半之數。即便全是真的,哪又怎樣,他有莊落,他是有陽光的人,他已經被救贖了。
“哈哈哈,秦時你承認吧,哈哈哈,”範枝暗灰色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他,惡意被最大程度的傳遞出來。
秦時全程不動聲色的看著對方張狂大笑,卻因為他表現得太冷漠,襯得範枝的張狂格外尷尬。
這場景,就如同紙老虎在真正的百獸之王麵前張牙舞爪、虛張聲勢。
對方連心神太過強大,哪怕她是可怕的惡魔,在對方的眼裏卻如同可笑的小醜,真是難辦啊!範枝漸漸的笑不下去,收斂起臉上全部的表情,改用一種控訴的眼神看著他,眼裏明明白白的傳遞著兩個字:叛徒。
秦時麵不改色,聲音清冷而淡然:“如果,你隻是要說這些無聊的話,我感到惡心。”
見他起身就要走,範枝拿出大殺器:“等等,我後麵要說的事跟莊落有關。”
“你最好保證,接下來都是我想聽的,否則,我會讓你變成一條真正的魚。”秦時戾聲威脅,這才有了幾分生動的氣息。
他說變成真正的魚是用藥物使鱗片瘋狂生長,這些鱗片每長一片都痛苦不堪,範枝知道,以秦時的身份隨意就能做得到,她做的事情足以被判死刑,沒人會管她到底變成什麼樣。
範枝這回老實了,她平凡又悲慘的前半生在她的敘述下慢慢展開,那些往事,帶著腐朽與絕望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