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鳳儀手指驀地一縮,仿佛感覺到什麼,冷笑道:「……你最好能給本宮一直保持這傻憨端正,哪天你若變了,本宮第一個殺了你!」
「公主,你別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權力越大,越要克製兇性。」
我良心規勸:「不然死後容易遭報應。」
「本宮還怕報應?」蕭鳳儀眉眼邪肆,「本宮隻怕報應不夠,那就太無趣了。」
下車時,我先一步跳下來,想了想,回頭朝車門伸出了手。
一隻柔夷搭上來,我抬眸便瞧見蕭鳳儀含笑的眸。
咳。
忍著心中那一跳,低頭將人扶下車。
晚上我照例睡在軟榻上,翻身時,看見床上模糊的影子。
一邊說著要折了我的傲骨當柴火燒,一邊又說我敢摧眉折腰就殺了我。
真是個矛盾又任性的家夥。
這樣人,能當娘親嗎……我摸了摸小腹,很是發愁。
原本打定主意不要這個孩子,現在知道孩子的母親(?)是蕭鳳儀,竟有些猶豫了。
或者,再等等?
反正戶部的事永遠忙不完,我也確實騰不出空來處理這塊肉。
嗯。
那就,再等等!
13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我就醒了。
抻著脖子看床裏還在睡的蕭鳳儀,躡手躡腳穿好衣服,洗漱完直奔賬房。
將不太沉的小荷包遞了過去,我笑著說:「這是我為官幾年攢下的俸祿,日後我的一應開支都按這個開銷。」
賬房恭敬收下。
我撓撓頭,說:「假如有剩餘,公主也可以用……」
當夫君的,萬不能虧待了發妻。
秋雨過後,天氣驟地涼了下來,我打一會算盤,就搓一會手。
符鈺慌慌張張跑進來時,大氣都喘不勻:
「煜衡,出事了!」
我昨天在吏部發了狠,今早吏部參我的奏本便送到了內閣。
吏部、戶部兩部尚書都被叫了過去。
「……我呢?」我指了指自己。
被參奏的人是我,怎麼去的都是旁人。
符鈺意味深長道:「此事牽連不小,你已是無關緊要的人了。」
小打小鬧一番,又算什麼大事。
隻不過是有人小題大做,要趁機興風作浪罷了。
不顧符鈺勸阻,我沉著臉色闖進內閣。
兩部尚書、杜太尉、蕭鳳儀,有頭有臉的都在場。
蕭鳳儀噙笑著問:「你來做什麼?」
「臣來請罪,也來問罪!」我朗聲說道。
「臣請罪,是臣先動的手,脅迫了吏部兩位管事。
「臣問罪,為何兩位管事身為朝廷命官,卻要惡意延誤臣的公事?
「臣請罪,臣一個九品小吏,違規擅闖內閣。
「臣問罪,為何臣區區九品,焚膏繼晷,恨不能將性命也放在國事上,而諸位一品,乃至超一品的高官貴胄,卻有空閑勾心鬥角?」
兩問兩請,每個字都說得無比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