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秀依是想讓我多到胡姬酒肆這種王孫畢集、豪客往來的地方轉轉。聽了她的話,我頓時就明白了她的心思,她肯定是看我整日悶在府一個人瞎搗鼓,就想讓我多到府外走走。“五陵年少金市東,銀鞍白馬度春風。落馬踏盡遊何處?笑入胡姬酒肆中。”這個胡姬酒肆,不正是豪門貴族子弟往來的好去處……
這家胡姬酒肆不愧為長安最有名的銷金窟,門前比其它的酒肆酒肆都幹淨寬敞的多,而且門口還有小二專門接待騎馬而來的食客。一有騎馬食客到達,小二就會慌忙迎上前去,接過食客手中的馬韁將馬匹往後院牽去,以免食客胡亂拴馬破壞了門口的景致。
走到四角重簷鬥拱大挑的酒肆的門口,我就聽到樓上傳來的嘈嘈切切的絲竹管弦歌舞之音,雖然聽得不甚清晰,但是其中的旖ni情調。已經讓人心中開始隱隱的期待。
“郎君,不如我們上三樓罷,一樓都是些為了吃食而來的客人,二樓都是些為賓朋餞行的酒場,三樓才是觀看胡姬歌舞的好場所。”秀依向我建議道,“我們又不是專門來吃食的,正是為了見識見識這裏胡姬的歌舞,還是到三樓為好,那兒閑雜人等最少,都是些終日流連在此的王孫公子,專門在那裏飲酒看舞。”
我頷首答應,跟秀依手挽著手,沿著木製樓梯拾階而上。三樓果然比一樓二樓都裝飾更加富麗堂皇,單就是擺放的案幾就比下麵的要精致幾分,案角翹起,下邊還加了龍紋擋板,已經算是精致的翹頭案了。
跟秀依甫一登樓,我就聽到昨邊身後傳來一聲低地的驚呼,扭轉頭,卻發現正是上官婉兒在目瞪口呆的盯著我。
上官婉兒這個小妞看到我怎麼這麼驚詫?我心裏疑惑起來,莫不是她正在說我的壞話?
上官婉兒先是呆了一呆,然後卻是慌忙低頭跟在她身邊的一個青年俊朗男子說了幾句話,那個男子抬頭瞥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秀依,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此人是前太子李賢。”秀依附耳低聲對我說道,“去年有人在東宮馬坊搜得?甲數百領,天後就把他趕出東宮貶為庶人。”
李賢!我心下突然打了個突突,他不就是想要對付我的嫌疑人之一嗎?上官婉兒跟他的關係,看來就是不一般啊。
我本以為李賢會跟秀依打個招呼,誰知他盯著我們一會兒,竟然若無其事的轉過頭去,跟左右繼續說起話來。卻是睬都不睬我們。
上官婉兒就坐在李賢的右邊,李賢不發話,她竟然也是睬都不睬我們。好似我們根本就是陌生人一般。李賢跟他左邊的男子低聲聊了幾句,又轉過頭跟上官婉兒調笑起來,也不知他都跟上官婉兒說了些什麼,居然讓上官婉兒笑的花枝亂顫。
“夫君,這兒看來是被李賢包場了,咱們還是該日再來吧!”也許李賢的反應讓秀依尷尬起來,畢竟李賢是她名義上的侄子,這樣視她如無物,確實令她難堪了,她竟是要拉著我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