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隻剩下了俜兒、秀依、何瓊、露兒珠兒,都看著我默不作聲。我看大家都不說話,就也拉了胡椅坐下凝神沉思。
俜兒向我湊了過來。她彎腰親了親我的臉頰,然後偎依進我的懷裏低聲說道:“郎,武三思煞是可惡,竟敢到府上來生事,如果沒有母後先前的警告,咱們倒可以用土地雷將他炸死,不過現在……不如咱們進宮一趟,在母後麵前狠狠的告上他一狀!”
我輕輕嗅了嗅的俜兒的發香,然後岔開話說道:“俜兒,咱們這些日子用硫酸王水在長安四處刻字,你們甚至為長安十二門都添上一副驚天動地的楹聯,但是宮裏麵兒京兆府甚至長安縣萬年縣竟然都一點兒反應也沒有,你不覺得反常嗎?”
“對呀!”秀依聽了我的話出聲讚同,“俜兒,夫君離開長安城到煙花作坊住了足足半個月有餘,咱們也在城裏鬧騰足足半月,有些篤信天意的愚夫愚婦就差將武三思生吞活剝了,為什麼宮裏邊兒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呢?”
我攏了攏俜兒的香肩朝秀依嘿嘿一笑:“親近武三思討厭武三思的人都默許了咱們的行為,當然不會有人幹涉咱們的舉動。想想看,巴州山高路遠,毗鄰李敬業的眉州,李賢到了巴州可是比呆在長安安全多了,這更象是親近李賢的天皇以及一幹文臣們的主意。現在李賢已經安全的到達了巴州,天皇以及一幹親近李賢的大臣也騰出了手,當然就要對付依舊留在長安的武三思。所以,想挽救武三思與岌岌可危的天後才要我放手對付武三思卻不能傷害他的性命,就是為了替天皇以及朝中親近李賢的大臣去火,順便給武三思製造一個離開長安的借口……”
“既然如此,夫君為什麼還要對付武三思,咱們這麼做,不是剛好幫了他的忙了嗎?”秀依不解的向我發問。
我攏了攏同樣直起腦袋用大惑不解的眼神望著我的俜兒的香肩繼續回答:“就是我們不對付武三思,天後也會找出讓他離開長安的借口的,我們怎麼能夠平白浪費掉這麼一個惡整武三思的機會呢?更何況天後要我放手對付武三思,恐怕也是為了讓我順便立威,狠狠的震攝那些因為我甫到長安就娶了太平而想要挑釁利用我之人,我這次如果不使出些手段狠狠的震攝那些別有用心的人一把,估計以後更是要陷入無休無止的騷擾算計之中呢!”
“所以你們不必擔心我隻是任性妄為胡亂作為。”我看了看似有所悟的諸女繼續說道,“何事可為何事不可為,郎心裏也由一杆秤,他是不會置大家的安危與不顧,隻是一心一意率性而行胡作非為的……”
“秀依還一直以為郎是根本就不理人情世故呢,原來郎竟然默不作聲的把那些是是非非看的如此透徹!”秀依讚歎道,“如此說來,倒是秀依與俜兒都誤解郎了,真是……”說著她站起身向我走來,也模仿著俜兒的樣子親了親我的臉頰道:“現在秀依明白郎其實張了一雙洞察世事的慧眼,她就再也不用動著一番並不聰明的小心思四處張羅了,以後的日子,秀依隻用每晚等著郎的寵幸就是了!”
“嘻嘻!”懷裏的俜兒嬉笑出聲,“俜兒倒是要時時刻刻跟著郎,因為她不但喜歡郎的愛憐,還喜歡爆炸時的火焰,不管是禮花、火yao還是乙醚,隻要‘轟’的一聲火花閃爍,俜兒的心就會狂跳個不停呢……”
當晚三更,我穿了黑色大氅,領了同樣身披黑色大氅的李大李二以及若幹衛士前往武三思的宅院兒外埋土地雷的時候,俜兒果然戴了帷帽以黑鬥篷裹身賴上了我非要我帶她去看看土地雷的爆炸不可,無奈,我隻好帶著她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