庵堂裏懸掛的金黃色帳簾瞬間染上耀眼的紅,吱吱的火苗躥上了房頂,肆無忌憚的火焰燒著了整個庵堂,紅豔中泛著幽藍的紅苗遊走在四周,不消片刻時間,芽兒與卉芳已被火海包圍。
“婆婆,快低頭,趴在地上……”芽兒帶著卉芳往地上倒,但是身後的人卻直立著動也不動,芽兒再道:“我們這樣會窒息而死,趴在地上會好一點,咳咳……婆婆你怎麼了,快趴下呀……”房梁轟隆一聲倒塌,灼烤的火焰就在她們腳邊,采文因為一直叫嚷,故而此時呼息的很困難,但是她卻不放棄勸說卉芳,更不會輕易放棄對生的希望。
“我們就這樣死了嗎,你會甘心嗎,咳咳……是她逼迫你那麼狠的對焱,難道要帶著悔恨和痛苦離開這個世界……讓焱一直誤會你,忌恨你一生,咳咳……”濃煙滾滾,昏濁的庵堂裏哪還能看得清楚,眼睛被濃煙灼燒的又痛又澀,眼淚控製不住的流出來,就不知是因這大火之故,還是心頭的不甘。
卉芳咳嗽出來,帶著痛苦和悲憤,卻更加無奈,“他的傷那麼重還能活嗎……他都死了,我為何還要獨活,嗚嗚……咳……兒子,娘的兒子呀,嗚嗚……”
采文趁機摔倒在地上,用她的背壓著卉芳,發狠的用力壓她,“以咱們對他的了解,真的會這麼輕易的死嗎,你糊塗呀……再怎麼樣,我們也要親眼目睹,若他真的死了,我就守著他的墳墓天荒地老,日日夜夜的告訴他,他誤會了我,芽兒沒有傷過他,芽兒不要他帶著痛苦和遺憾離開,芽兒愛他呀……”
兩個女人的哭聲,因濃煙和大火的侵噬,她們無力的自救聲,卉芳痛苦說,“是,我不能讓他誤會,就是死也要跟他說清楚,他誤會娘了,他誤會了……嗚嗚……”采文背後的手竭力的動,可是除了痛,連一點鬆動的際象也沒有。
卉芳悲哀的說,“柳玉顏是要我們死在這裏,以她的手段,怎麼可能留下逃生的機會,芽兒咳咳……”她堅難的轉著頭,“你把手讓開一點,我把我手上的繩索用火燒斷……”她碰開芽兒的手,就算身邊火苗上移。
“不要,我來……”芽兒扯過卉芳,把自己的手立即就架在了熊熊燃燒的火焰上,“啊……”痛,好痛……“啊……”
“孩子不要,不要啊……”卉芳才要搶過,就聽芽兒吸著氣,壓抑大痛,嘴唇咬得死死的,“不要婆婆,你若也傷了手,我們兩個就真的出不去了,啊啊……”大火已把她的衣袖燒燃,順著火勢躥上了芽兒整條手臂,皮膚上發出焦臭味,吱吱的火焰還在往上躥,卉芳覺得雙手的束縛終於鬆下來,立即轉身過來,而采文已然躺在了熊熊大火中。“芽兒……”她不要命的撲上去,想要把那火撲滅。
而在同一時刻,庵堂的門被人從外麵躥開,看到屋裏的情形,也驚恐的大叫。“芽兒……芽兒……”韓旭文與琴音二人的出現給了卉芳希望,韓旭文拔了自己的濕衣服罩上芽兒的身子,火才熄下來,他就抱起她飛身出去,琴音抓起卉芳緊隨其後。
“芽兒……芽兒……”被救的卉芳才腳沾地,就奔向昏死過去的芽兒。韓旭文把她放在庵堂後麵的山林中,幾人才一歇息,就見芽兒已然傷痕累累,左臂被火燒的焦黑泛著血紅,而她那雙手已皮開肉綻,破裂的肌膚正流著觸目驚心的血水。
“芽兒……”韓旭文顫抖的拿出懷中的藥,這時琴音用大的樹葉包來了清水,韓陽文死咬著牙,眼睛突紅而鼓漲,為采文清理了雙手和左臂,就把藥膏塗在她的破成龜裂的肌膚上,當藥膏才接觸到她的手,昏死的采文立即痛得啊一聲大呼。
“芽兒,你醒了麼?”卉芳趕緊把她抱在懷裏,讓她靠著自己能夠舒服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