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二章
伊藤聖子放下咖啡店的工作,很早回來了,莉薩說晚上賀霆宇會帶朋友來,伊藤聖子緊張了一下,她第一個反應是陳海傑。可是多想一點之後,又覺得這不大現實,賀霆宇知道陳海傑與她關係不一般,又怎麼會帶來見她和莉薩。
聖子不太擅長中式的菜,學著莉薩平時的樣子做了幾道之後又覺得不是很滿意,最後還是選擇做幾道日本料理。聖子知道莉薩在賀霆宇心目中的地位不一般,既然賀霆宇要帶這個人來見莉薩,那這個人一定對賀霆宇很重要,想到這裏,伊藤聖子忽然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個人,會是個女人。
在x市賀霆宇該是發生了很多事,當今天聖子見到賀霆宇的那刻,感覺他變了很多,但是具體說不上來變了哪裏。現在的賀霆宇給人的感覺不再如當初凱達格蘭的賀霆宇那樣驕傲,不可一世。他的眼神更輕鬆了,不再是像一隻滿身帶刺的動物一樣警惕地看著這個世界。唯恐世界刺痛他結翳的傷疤,他勢必在此之前傷盡這些或無辜或有意。現在的賀霆宇,他的視線柔情了不少,就像一個沉浸在愛情裏的男人。
一邊擺放著碗筷,一邊想著這些或有或無的事,伊藤聖子有一絲失望,可是又意識到,如果賀霆宇有了真心愛的人,她該為他高興才是。
門鈴忽然響起,她心中一緊,該是賀霆宇來了。
“來了。”聖子應聲著,快步走上前打開門。
門吱呀一聲打開,賀霆宇與沈曉琪的說笑聲隨著開門聲戛然而止。
沈曉琪和伊藤聖子各自驚訝地看著對方,沈曉琪聽見賀霆宇輕輕地喚了她一聲:“聖子。”
客廳裏,沈曉琪有點不耐煩,嘟著個小嘴坐著,原來帶她來就是要見這個女人。如果沈曉琪沒記錯,當然,這樣的事,沈曉琪也不會記錯,這個女人就是賀霆宇的前女友。帶現任女友來見前女友,也隻有賀霆宇幹得出來。
賀霆宇站在窗口處看著外麵,一邊等著莉薩回來,一邊從窗戶的反光中,注意著坐在沙發上心情稍微有點鬱悶的沈曉琪。他原本想上前跟她解釋點什麼,可是想了一會兒,等到莉薩回來,再告訴她也不遲,治治她任性霸道的性格。
“喝杯茶吧。”莉薩從廚房出來,端了茶到沈曉琪麵前,對她微笑道。
沈曉琪沒有接過茶,快速對聖子扯了扯嘴,以示笑過,又繼續一臉不滿地瞪著站在窗邊已經轉過身來望著她的賀霆宇。
賀霆宇的臉色變得不好看起來,顯然他不滿意沈曉琪沒有禮貌地拒接聖子的茶這回事。伊藤聖子雖然不自在,但是卻沒有大的情緒波動,隻是微微笑了笑,把茶杯放在了麵前的茶幾上,繼而端著另一杯茶到賀霆宇麵前,笑著替給他。
賀霆宇看了看沈曉琪又看著聖子,說道:“別在意,曉琪就是這個性格。從小就任性。”
“沒關係。”聖子笑著搖了搖頭,她是真的無所謂沈曉琪是怎樣任性,隻是這句解釋從賀霆宇口中說出,卻讓聖子有一點悶悶的感覺,但她可以控製得很好。
賀霆宇也笑了,正打算接過聖子手中的茶杯,沈曉琪卻搶先一步奪走了那個杯子,茶水微微地灑出,濺到聖子和沈曉琪的手上。伊藤聖子“啊”了一聲,沈曉琪悶不作聲,依舊撅著小嘴,表示不滿。
“喂,你沒事吧!”賀霆宇瞪了一眼沈曉琪,沉了一口氣,來不及說她些什麼,又轉身問道伊藤聖子。
伊藤聖子觀察到氣氛不太對,趕緊說道:“我沒事我沒事,茶水沒那麼燙了。”
伊藤聖子的寬容讓賀霆宇對沈曉琪更加失望,轉身朝沈曉琪凶道:“你做事,一定要這麼任性嗎?!”他隻不過是來帶她見莉薩和聖子一麵,她卻如果無理取鬧,她該清楚,既然他帶著她來見伊藤聖子了,那麼就代表了他與伊藤聖子的清白,更證明了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可是賀霆宇沒想到,沈曉琪不懂。
沈曉琪也不服氣,她就是任性怎麼了,她就是不開心今天來見的這個重要的人怎麼了,於是賭氣地說道:“我就是任性,我就是這樣!你不喜歡可以不要啊!”說完,轉身把茶杯重重地放在茶幾上,便要衝著門口快步走去。
“你走!走了就不要再回來了!說實話,你根本就沒想要跟我來台北吧,嗬,隻怪我一廂情願。”賀霆宇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那麼大的氣,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說這些話來傷害彼此,他隻記得他已經很久不這樣生過氣,似乎在凱達格蘭解散,他的人生發生驟變的時候,他就慢慢開始改變,想過為沈曉琪也想過為自己。賀霆宇是個敏感的人,他會在意沈曉琪的一言一行,他在意她在想什麼,在意她在難過什麼,在意一切的情緒是否和他自己有關。在意的太多,放不開的情結太多。可能也隻是害怕自己不夠好,就像從小練習小提琴,即使已經拉到了完美,卻在最後一刻拉給賀曼衣聽時總是畏畏縮縮,他怕自己不夠好。
沈曉琪忍著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緊咬著嘴唇,原來賀霆宇一直是這麼想她的,她的真心,難道他一直沒看到嗎?如果她不想要跟他來台北,那她就不會再聽到這個消息時那麼開心,不會放下大病初愈的沈岩一個人在x市,而跟著他來這裏,更不會現在站在這裏陪他來見他最重要的人!可到他眼中,卻變成了她的勉為其難和他的一廂情願。
伊藤聖子在旁邊看著他們吵架,不知道該怎麼勸阻,明明是來吃晚飯的,現在卻因為自己變成了這樣,聖子當然知道,沈曉琪生氣的很大部分原因是因為她,出於責任心,聖子欲上前安慰沈曉琪,卻被賀霆宇拉住,說道:“不用攔她!”
孤寂和委屈湧上心頭,沈曉琪覺得自己快忍不住那淚水了,正欲拉開門離開,門卻在這裏時候開了。